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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捡了朕的小狼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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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起。”暗一站了出来。
  张初进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
  贞姑姑近些日子对他房中之事很是上心,见他不喜半夏,又寻了一批姑娘。个个都是底下精挑细选送上来的,又让嬷嬷们仔细教了规矩和仪态,学成之后就塞进了东宫里。
  环肥燕瘦,各有所长。
  冉彦看着这群莺莺燕燕,吐了一口长气。“哪来的送哪去,别堵在孤面前,碍孤的眼。”
  元德有些为难,“可贞姑姑吩咐了,让殿下挑些个喜欢的。”
  “没有孤喜欢的,都遣回去吧。若是贞姑姑再张罗此事,让她来找孤。”冉彦甩了甩袖子,径直走出了东宫大门。
  这些个玩意似的女子,倒是好应付,左不过一句不喜,便能遣了出去。可他的太子妃,没这么好对付了。
  冉彦揉了揉眉心,顺着东宫外的甬道慢慢的走着。
  近些日子琐事缠身,刺客一事还未有眉目,父皇又铁了心要将颍川那个传的神乎其技的老道召入京中,任谁也劝不动。朝中又有不少声音,说太子渐长,当立太子妃来主理东宫事宜……
  冉彦心里躁的厉害。
  老道出现的蹊跷,就算颍川刺史摸了他的底,冉彦也终究放不下心来。当年父皇服了道士炼制的长生不老药暴毙而亡,大臣们火速拥他上位。坐在龙椅上是何等滋味,他一清二楚,这辈子便没有兴趣早早坐上去。而且母后早亡,父皇不舍得将他养在妃嫔名下,便亲自抚养,这等父子之情,又如何能让他看着上一世之事重演。
  冉彦独自出来,身边未带太监,也不愿碰见什么人,便绕到了小路上。他心里烦闷时,便喜欢在宫里荒凉的道上走上一走,亦或是去花苑外看看。
  人人都道天家好,又岂知天家帝王如常人,困身于八苦之中。
  小路上的枝叶枯败了一半,显得整条路阴暗不已,不知是白天还是黑日。忽而,路上亮堂了不少,隐在乌云之下的太阳冒出头来,似乎正正好好挂在冉彦的头顶上。
  已至深秋,太阳早没了往日的毒辣,如今就算挂在头上,也只是撒了一身暖意。
  冉彦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些笑意,自言自语道:“这太阳倒是出现的正是时候。”
  冉彦复又往前行了几步,却碰见一十四五岁的女子,捧着残花暗自伤怀。
  冉彦见了她,便定住了脚步,不再往前。
  女子听见脚步声,忙抽了帕子抹了眼角的泪痕,强做笑脸。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女子的礼行的极为得宜,恭敬有余,气度不减,应当是经过了良好的教导。
  冉彦扬了扬手,“平身吧。”
  “是。”
  冉彦本不欲与女子多加交谈,但见她眼框通红,不由的起了几分好奇心。
  “你是谁,为何在这?”
  “臣女是少府监程皓之女程婉嘉。”女子垂着眸,答道。
  少府监程皓,是程伏鹰的三儿子,程贵妃的兄长。
  这女子,十成十的是程贵妃召进宫的。
  “你为何在此落泪?”冉彦追问到。
  “臣女、臣女见这春秋之日开的茂盛的花儿,如今衰败如此,心中不由的冒出几分哀意。”
  天又渐渐的暗了下来,似乎有落雨之兆。
  “快要下雨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冉彦说完,便折返了回去。

    
第26章 漠北王
  漠北的冬天比京城来的要早,京中虽也落叶纷飞,但还未到满城尽枯,银装素裹之时。漠北的草原却早已绿意褪尽,过不得半月,便是要落雪了。
  漠北王祁舒带着四个年纪较长的儿子,在草原上驰骋了一圈。趁着大雪未至,还能辨得白皮狐狼之时,猎了个够。
  “不知老四在京中可还好,漠北的气候和京里可大不一样。”祁舒看着系成串的猎物,颇有些伤感。
  “京中可比漠北暖和,风沙也小,父王您在担心些什么?”祁子烨排行第三,比祁子澈大不了多少,平时说话较直,便想也没想的就驳了回去。
  祁舒斜过眼,蹬了他一眼。
  祁子钧作为老大,立马出来打圆场:“四弟习惯了漠北的冬季,这陡然间去了暖和些的京城,不适应也是难免的。”
  祁舒有了台阶,立马又道:“京城里形式诡谲多变,人心又复杂难测,老四是本王和王妃惯着长大的,真怕他受人欺负,受了气没处发泄。”
  祁子烨有些不服:“父王,老四那小子贼精贼精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都只有受戏弄的份,谁还能欺负了他去?”
  “唉,你们都是他的兄弟嘛,让他一让总是有的。在京里,可没人会让着他。”祁舒长叹了一口气,像极了一个为在外游子忧心的老父亲。
  祁子烨:“……”
  “这些猎物带回去赶紧让人剥了皮,制成大氅或者垫子,给老四送过去。”
  “儿子立马去办。”祁子钧立即接过话,生怕迟上一分,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派谁送过去呢?”祁舒眼里带着忧愁。
  四人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做声。
  祁舒不高兴的瞥了他们一眼。
  “要不,儿子亲自送去?”老二祁子珉小心翼翼的举手,“老四几乎每隔半月便要送来一封家书,说他在京中安好,您和大妃总是不信。儿子亲自去看看,你们便能安心些。”
  “还是我去吧,儿子许久没见四哥了,想念的很。”老五祁子跃也提议道。
  祁舒见状,心里大为熨帖,“都是本王的好儿子,兄弟和睦相处,才能让漠北长存,不受吞噬之灾。”随即,他又转了话头,“还是本王亲自去吧。老四遇了刺客,本王这做父亲的总得关心关心。好些年没进京了,不知京中现今是个什么模样。那重新修缮的漠北王府,有没有亏了我儿。”
  众人: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爹!
  “先不说封王擅自离开封地入京是大罪,您离了漠北,这政事如何处理?”
  祁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们都大了,离了本王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些日子拿来练练手也是好的。再者说,还有好些个能辅政的人在呢,你们怕什么?”
  “儿子们定不辜负父王厚望。”众人见他心思难改,便只得应下。
  祁子跃左右看了看,三个哥哥均表了决心,“父王,儿子还小,不懂这政事,不如让儿子也跟着去吧?”
  祁舒摸了摸他的头,“也好。”
  大妃离氏得了消息,激动的打翻了茶盏。
  “他要背着我去京城看老四?”
  “大妃,王爷心里也是念着小王爷,才想着入京一趟,现在还正让匠人们赶制皮草呢。漠北与京城之间路途遥遥,您要是跟着去,身子也受不了啊。”侍女见她面上带着怒容,便掂量着话语劝着。“而且您还得主众位夫人之事,哪能说走便走。”
  “他都可以丢了政务,老娘还要留下来替他看着小老婆,这是什么道理?”离氏气呼呼的踱了几步,“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我儿子。”
  离氏说完,翻出箱底的长鞭,拿上便冲出去找祁舒。
  “你入京看老四,还能不带上我?你是他亲爹,心疼他小小年纪独自一人居于京中,怎么不想想我还是他亲娘,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才爬出来的!”
  祁舒见她手里扬的鞭子,好言好语解释说:“我们这次是悄悄入京,万不可被人发现。你若同去,被人认出的几率不就大了起来?”
  “我会易容,这根本就不是事!”
  祁舒蹙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去倒是能同去,但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留,可由不得你。”
  离氏闻言,丢了鞭子行了一礼:“妾一切都听王爷的。”
  祁舒哭笑不得。
  “妾现在去给老四赶两件衣裳,到时候一起带上。亲娘做衣服,总是要比旁人做的要暖和些。”
  祁舒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张了口:“孩子大了,别总惦记着。咱们去这一次,以后便没什么机会再见着了。”
  “老四难不成还不归漠北了?”离氏问。
  “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冉觉那老东西还能拘了他一辈子不成?”
  “冉觉倒拘不住他,可即便拘不住,他也不一定归的了漠北。子澈,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儿子。”
  祁舒说完,脸上有些沉重,披了衣裳便出去了,留下了离氏一人。
  “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是我儿子那是谁的?”离氏一脸的莫名其妙,“就算他娶了京城的媳妇,那他也得回来,他的父王母妃在漠北,他的根在这呀。”
  *
  祁子澈接到了漠北快马加鞭寄过来的信,很是无奈。
  父王母妃齐齐出动,还带着五弟要来京城看他。带着漠北的白狐皮,漠北的佳酿,就差把整个草原都搬过来了。
  漠北王夫妇,待他是真的不错。就连几个不同母的兄弟姊妹,也是齐心协力。若是没有自己插手,这尧国怕是早就姓祁了吧。
  “海盛,赶紧差人收拾出两个向阳的大间,物件均按漠北习俗摆放。”
  “是。”

    
第27章 彩头
  颍川别驾钱贺提到的那个老道,道号无为。出自青云山青云观,下山云游,恰巧见了颍水发害,才出手相助。身家背景算的上清白,也不是什么不明来历之人,本来忧心如惔的冉彦,也略略放心了些。有底有根的人,才更容易对付。
  他本是想直接阻了无为进京,避免父皇接触到这些术士。但转念一想,一个无为他倒是能想法子除了,但解决了这一个,保不齐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出现。斩的了草,却除不了根。眼前这个还尚在掌控范围之内,倒不如借了他,一举浇灭父皇心中那妄想长生不老的妖火。
  这老道虽然确实有些本事,但在京中,当是翻不出什么浪来。冉彦打定了注意,便又召回了遣去颍川之人。
  至于沧州那头,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正办的热闹,众多常年隐于世中的大族门派也露了面。广靖来信说摸到了些线索,但那门派极为低调隐蔽,尚需一段时间来细细查明。
  广靖的能力确实不错,子澈推荐的果然没错。冉彦将信合了起来,暗自点了点头。
  带着几人躲过了沿途追杀的刺客,毫发无损的到了沧州。
  只不过追杀他们之人,从身手和阵仗上来看,却与猎场那拨人有所不同。这伙人的功夫明显要弱些,广靖四人带上冉念这个三脚猫功夫的拖油瓶,交起手来却毫不费力。刺客慌乱逃窜的过程中,还不甚遗下了些许痕迹。
  冉彦摩挲着腰间的皇子佩玉,唇间带着缥缈的笑意。
  他共承天家血脉的兄弟,可是死死的盯着他的储位不落眼呀。
  *
  程贵妃身边的女官过来通报时,冉尹刚打烂了书房的杯盏瓷器,满地狼藉。
  “殿下,娘娘有事和您商议,请您移步懿宁宫。”女官屏了屏息,说道。
  “母妃可有说是因为何事?”
  女官摇了摇头,“娘娘并未明说。”
  冉尹握紧五指:“那便走吧,别让母妃等急了。”
  懿宁宫里,程贵妃端坐在主座上,一脸肃穆。
  “不知母妃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冉尹看见程贵妃如此,心中便愈加惴惴不安。
  程贵妃只有他一个儿子,平日里本就对他要求极为严格,万事都要做到最好。若是犯了小错,便免不了一顿苛责。冉尹自小便惧怕程贵妃,就连对着满是帝王威仪的父亲,他也比在程贵妃面前松快些。
  “尹儿,那沧州的刺客,可是你派过去的?”
  程贵妃平日的保养得宜的脸上,爆出了根根青筋,眼里喷出的火光似乎要把冉尹燃烧殆尽。
  冉彦心底猛颤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程贵妃的脸色,战战兢兢的说:“是。”
  程贵妃闻言,猛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扇到了冉尹的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蠢货,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冉尹捂住脸,颇有些委屈:“太子派出的查案之人已经到了沧州,沧州又正逢武林大会之时,这人多口杂,火莲门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小心,也敌不过好事之人的几张嘴。此事一旦被查明,不只是我坐不上太子之位,母妃,您和外公也会受到牵连!您就算不为儿子着想,也要为程家满门想想。还有您耗了十几年,谋划了十几年才坐上的贵妃之位,得到的料理后宫之权。”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便能够力挽狂澜吗?不可能,你不过是在给太子递把柄!太子要查,又岂会因为你杀了一拨人而罢手。你杀了一拨,还会有第二拨、第三拨派出来,怎会杀的尽。而且你越是着急出手,留下的线索便越多。他们本没有头绪,你这是在引着他们往自己身上查!”程贵妃看着冉尹,恨铁不成钢。“本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儿子!”
  “但什么都不做,不是坐以待毙吗?”
  “他们查不出来的,你且放心。”程贵妃怒气未消,“在此事未平之前,万不可再擅自做主。这些日子,你多去找找你婉嘉表姐,联络感情。与程家联姻一事,得提上日程。”
  “可是……”冉尹露出了些许不情愿。
  “没有可是!你若真想以后爬上储位,乃至坐上龙椅,程家给的助力必不可少。若不联姻,拿什么让你舅舅、外公不遗余力的帮你!”程贵妃见他有些犟,怕说服不了他,便将语气放柔了些,“我儿,儿女长情在大事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而且你婉嘉表姐人品样貌皆是拔尖的,辱没不了你。”
  “儿臣,谨遵母妃教导。”冉尹垂下头,还是应下了。
  *
  秋收刚过,各个州县便贡上来了不少好皮子,给宫里的贵人们做衣裳。冉彦得了几张好的,想着祁子澈大老远从漠北过来,当初又存着去去就回的心思,定是没带够冬季的衣氅,便让元德在库里挑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刚赏下来的两张墨狐皮和一张虎皮,准备送往漠北王府。
  “殿下放心,这差事奴才定能办的妥妥当当。”元德明白祁子澈在他心中的地位,凡是有关漠北王府的事,都格外的小心仔细。
  冉彦颔首,片刻后又转过身:“去漠北王府里通报一声,说孤下午会过去一趟。这些东西,孤亲自带回去。”
  “是,奴才立刻去办。”
  用过午膳后,外边的天有些阴沉,乌云一朵摞着一朵,似乎就压在屋顶上。
  “殿下,这天色暗的很,估摸着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下雨。您要不改日再去?”
  冉彦摆了摆手,“不必了,收拾好东西,孤直接去吧。”
  冉彦在远处便看见祁子澈候在门口,马刚一落蹄,祁子澈便迎了上来。
  元德小心翼翼的打了门帘,冉彦弯了弯腰从马车里下来。
  “怎得只穿了这些,这天这么冷,小心冻着。”冉彦见祁子澈穿的略有些单薄,便有些心疼。
  “这种天气怎么就叫冷了呢,殿下可是没见过雪落及腰厚的天气,那才真叫一个冷。”
  冉彦笑了笑,“多穿点总是好些,你小小年纪不注意,若冻着了却容易落下病根。别到以后老了病找上身来,才知道后悔。”
  “殿下不过长我六岁,这劝人的语气,却像极了我父王。”祁子澈揶揄道。
  “哦,我有那么老吗?”冉彦佯怒。
  “殿下正年轻着呢,只不过是比旁人心细些而已。”
  两人并排着走进王府里,海盛和元德自觉的落后了几步。
  “这些日子稍微清闲了些,便想着找你叙叙话,可有扰了你的清净?”
  “就是因为日日清净,所以分外盼着殿下过来呀。”祁子澈语气的较前几日活泼了不少,冉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子澈这么盼着孤过来,孤以后便多来走几趟。”冉彦眼里多了几分柔意。“最近各州县的贡品献上来了,孤得了几张皮子,摸着还不错,便想着给你送过来了。”
  “殿下如此惦记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冉彦眸光微闪,“报答,倒是不用。孤如此对你,一则因为与你有缘,二则,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喜欢我?”祁子澈问。
  “对呀,见了你,便不自觉的与你亲近。”
  “得殿下厚爱,还真是我的荣幸。”祁子澈似乎并未听出什么不妥,笑意依旧如前。
  忽而一阵风吹来,落叶打到了祁子澈的头上。
  “别动。”冉彦比祁子澈高上不少,俯下身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片落叶。
  “我头上是有些什么吗?”祁子澈问。
  枯叶上有些倒刺,抓在祁子澈的小辫上。冉彦不自觉的放轻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叶子取了下来。
  “一片叶子飘过来,正好落在了你头上。”冉彦拿着叶子,在祁子澈眼前晃了晃。
  “最近京里多风,时常就有枯叶飘下来,我头上一天要顶上好几片呢。”
  “王府里种的树多,进了秋冬便都落了下来,吹到了头上便是常事了。”冉彦向四周扫了扫:“这些树是本来就有,还是你来之后种上的?”
  其实冉彦早知道这府里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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