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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河山-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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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后,她对贺月的关注当不在毛皇后之下,因此,风染猜测,太后只怕也很清楚他跟贺月每过四月“病”一次的事。算太后想不到他们是在练合体双修,但两个彼此喜欢的男人躲在护卫重重的深宫里三四天不露面,都在干什么,大约都会认为他们在寻欢作乐吧?所以,风染实在没脸皮没勇气在这个当口跟贺月练功,只推托道:“你要怕我来回跑路,咱们拖到十月再练功吧。”
  风染说得有理,贺月道:“只能这样了。”
  “快睡吧,时辰不早了。”
  贺月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劝道:“风染,明儿你陪响儿进宫,‘顺便’跟响儿一起去给太后请安探病吧。”
  “不去。”其实风贺响响已经可以自己进宫请安探病了,平时也多是风贺响响自己进宫请安。在太后称病的时候,风染肯陪着小孩子进宫探病,已经足见风染对太后生病的重视。凭风染的傲气,能做到亲自带儿子入宫探病这一步算是极致了。要想风染亲自去太后宫请安,却是万万不能的。再说了,风染从不认为自己是贺月的后宫,太后生病,他一个外臣进入后宫探病,显得突兀而逾矩。便是外臣要探病,也得等太后或皇帝宣召之后,跟其他大臣一起入宫探病才是正途。
  不过,太后生病,要宣召大臣入宫探病,多半是病得不行了……
  贺月腻声叫道:“风染,染染,小风小染……”
  “不去,睡觉了!”
  历史注定了靖乱十一年到十二年年底,是凤国历史的多事之秋,在那两年间,发生了许多记入史册的大事件。
  史记:靖乱十一年九月至次年年底,凤军在斗河南岸与渡河而过的雾黑蛮军发生了大小六战,每一战均惨酷异常,双方各有损伤,凤军始终坚守斗河南岸,未让雾黑蛮军再次侵入凤梦路,史称路保卫战。
  这只是史的简略记载,事实,在靖乱十一年年底之前,渡河而下的北路雾黑蛮军主要是想打开通道,把被围困在凤梦东路的五六十万蛮军接应回北路,因此雾黑蛮军作战策略均是南北下夹击,凤国则必须在间应对雾黑的夹击作战。如此作战,战事有多危急艰苦,只凤军高阶将领们才知道。
  为了一直掐断东路雾黑蛮军的接应,将其一直困于东路,为了守卫路,不便雾黑蛮军再踏入路,踏入凤国领土,风染率领凤军和凤国将士坚守在斗河南岸,浴血奋战。风染更是为了每一战,每一役绞尽脑汁,不停地跟将领和参赞们筹谋策划,无数次披甲持锐,跃马扬鞭,挥戈舞旗,亲自指挥作战于两军阵前,甚至亲自冲锋陷阵于两军阵前!
  从天路城外,把雾黑蛮军的一次小撤退,逼迫成一次大溃败,风染对战局的掌控更趋老练,作战风格,既能冒险进击,又能稳健推进,虚虚实实,对战术的利用更加娴熟,每常推陈出新,自出机杼,行军用兵之道,几达鬼神莫测的境地。凤军从天路城外追杀至斗河南岸,这一路亦是风染一生战阵杀伐得最畅意适兴的一路,他最喜欢的是亲自阵,以山河为棋盘,以兵卒为弈子,跟敌方将士斗智斗勇,逼迫得敌方节节败退,渐入困境。如今,雾黑蛮军退入北路暂守,风染是要围困住他们,看他们如何做困兽之斗,看他们如何在自己的逼迫围困之下,丧失再战的勇气,他要让雾黑蛮子知道,凤梦大陆也有他这种好战之人,凤梦人不是好惹的!惹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凤梦大陆的一代战神,在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在无数次生与死的交错,在经历了无数次的输赢胜败的较量,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苦思运筹帷幄之法的煎熬之后,风染的战神之名,不再是单方面来自雾黑蛮子的钦佩,更是赢得了凤军下的一致拥戴,在凤军兵卒和将领们的交口称赞,烁金封神。风染在凤军声威日重。
  战神是战神,无关战衣颜色!
  相之下,那安稳驻守于天路城,正代表着汀国,跟凤国大臣们讨价还价,斤斤计较,力争更多地割据嘉国国土的红衣战神,不禁黯然失色。
  这一年年底,风染便坚守在斗河南岸,与凤军将士们一起,渡过年关。
  史记:靖乱十二年元月初五日,成德帝派大臣前往斗河南岸犒军。
  史记:靖乱十二年二月初十日,昊国皇帝因病驾崩,享年四十有一,遗言传位太子。二月二十二日,昊国新帝与凤国签署永久合并协议:昊国永久合并入凤国。
  昊国降国为郡,原昊国国被分为四个郡治。刚继位的昊国太子降封为王,因昊国国土已经被凤国收复,当按有国土合并国待遇,因此昊国太子敕封为镇国王,王号赐名为昊山王,一王位,爵位世袭罔替,赐原昊国都城为封地,食邑万户,不赴封地,在城化城另赐镇国王府居住。
  昊国的老皇帝是怎么死的,到底生了什么病,一直没有人在太医院翻查到医案病例,甚至连太医院给昊国老皇帝的出诊记录都找不到,昊国老皇帝并不老,死时才四十一岁,到底是患什么病死的,便成了凤国立国初年的一桩悬案,众说纷纭。
  昊国太子二十三岁,刚一即位把自己的国家合并进了凤国,便有许多昊国大臣怒骂昊国太子丧权辱国的行径,纷纷劝诫无果,便辞官归隐,然而这丝毫不能阻挡昊国合并入凤国的脚步。
  只有昊国太子清楚,昊国小朝堂暂居成化城多年,他们小朝堂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凤国的眼线。当初带着昊国皇帝逃到索云国的兵卒将士几乎被兵马都统帅能用的用尽,能花的花光,能臣干吏也被德成帝以各种借口淘走,昊国故土明明已经被凤国收复,却迟迟拿不回自己手,只看着凤国皇帝把自己的国土治理得井井有条,越来越繁荣兴盛。而北方战事持续不断,驱逐雾黑遥遥无期,自己复国便也遥遥无期,再拖延下去,原昊国越来越融入凤国治下,自己手的筹码则越捏越少。
  昊国皇帝死得不明不白,死得蹊跷,更给了昊国太子无打击,他知道,凤国成德皇帝虽然一直被人颂扬为仁德温慈之帝,背地里却是个手腕老辣,心肠狠毒之人。昊国太子亦是个明决爽利之人,当即决定舍国保王,还能为他昊国皇族谋得几世异姓王爷的尊贵安乐。
  当同病相怜的荣国太子听到昊国愿意永久合并入凤国的消息,前来拜访昊国太子时,昊国太子站在堂前,淡淡道:“故国,关山万里,那凤梦西路之部,凤国邦淇郡涫水之对岸,可还是我昊国的故国?”凄然一笑,回望荣国太子,意气消沉地说道:“想那武威逊帝改索云国号为凤,我们皆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加入凤国,成为凤国之民,哪分凤国,昊国,荣国?荣太子殿下,想开些吧。今仁德睿智,虽私德污损,却是明君圣主,手段武威逊帝更胜一筹。顺者昌,逆者亡,太子殿下,人在屋檐下,当早做决断。”
  
  第422章 贺月朝堂晕厥
  
  荣国太子想到,那武威帝登位之时,还曾打过自己三十廷杖立威,手段之狠辣,差点害自己命丧当场。而昊国太子话之意,竟说成德帝武威逊帝的手段更加狠毒,荣国太子只觉得胆寒不已,更觉得悲伤不已。但要他立时下决断把荣国永久合并入凤国,一时间他还咽不下这口气,终觉得,再观望观望,或许会有转机。
  史记:靖乱十二年三月初四日,成德帝于巳末时分,忽然晕厥于金銮殿,人事不醒。
  成德帝身体欠安,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自从靖乱四年三月病了一场,休朝了四五天之后,七八年来,成德帝每过几个月会病一场,每次都会休朝四五天,每次休朝回来,成德帝都会脸色暗晦,精神不济,确然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虽然这病得太有规律了。
  但是,成德帝还从来没有在朝堂当众晕厥过,一时间,众臣手忙脚乱地直唤太医。尽管众大臣对成德帝偏宠将军之事颇有腹诽,颇多不满,颇多怨恨,但在凤国继往开来,即将收复凤梦全境,即将进入升平盛世之际,成德帝的身体哪能有事!?
  太医们的诊治结果还是令得朝堂群臣和后宫们松了口气:成德帝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硬熬着未曾诊治,未曾服药发散,使寒气瘀结于体内所致。
  然而,皇帝的身体底蕴出乎太医们的意料,竟然相当虚耗空损,幸得内功在风将军的帮助下,练到了二流高手的水准,才能支撑着经络运行通畅,才便得皇帝的身体虽然虚了,但一时半会却看不出来。
  可是,是什么原因导致皇帝虚空了身体?
  皇帝的身体这样虚空,只能是三方面的原因:其一,房事过度。其二,年岁所致,其三,操劳过度。
  德成皇帝只在特殊的日子必须歇于思宁殿之外,多数时候都歇息在都统帅府风将军的床。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凤国后宫,朝堂,甚至民间都心知肚明或被谣传得如雷贯耳。据说,德成帝早已经不临幸妃嫔宫人了,太医们不敢相信,一个将军能把皇帝的身子掏空成这样?
  如今太医院的院使是当年的白太医,他一直诊治着风月的身体,对风月合体双修之事虽不清楚,却也猜到几分,他不念别的,单念着对当年的风染有几分病患之情,觉得风将军正带着凤军在斗河南岸跟雾黑蛮军杀得你死我活,浴血奋战,拼命保护着凤梦路不被雾黑蛮军再次入侵,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成问题呢,自己带领的这些太医还要在风将军背后暗捅刀子,太不仗义了,因此,由白太医白院使作主,瞒下了房事过度之说。
  至于说皇帝年岁大了,更是无稽之谈。成德帝才三十有八,未到不惑,春秋鼎盛,远未到身体的衰弱之时。虽然成德帝双鬓早生华发,但这长白头发的时间早迟,因人而异,并不能此断定成德帝的身体未老先衰。
  既然不是房事过度,也非年岁所致,太医们能选择的只能是操劳过度。
  成德帝勤勉政事,心怀天下,自从登位,便一直兢兢业业,其对国事政事的操劳程度,在朝堂后宫都有目共睹,民间百姓听到的关于皇帝勤政爱民的传闻,也跟听到皇帝荒淫无度的传闻一样,如雷贯耳。
  于是,白院使便小心翼翼地禀告太后,说皇帝因太过操劳国事,积劳成疾,致令身体虚空,才会在偶感风寒之下不支晕厥。至于后续诊疗方案,当以减少皇帝对国事政事的操劳为主,再辅以药物调理身体,注意将养休息,当可保持皇帝的身体状态。
  太后本来正跟贺月赌气,自从为太皇太后祭祀入葬回来,太后一直称病,对贺月避而不见。太后只是对风月生气,连累也气了风贺响响,也一直不见嫡孙儿。不过,不知风贺响响得了谁的指点,仗着自己是孙儿,便直接冲进太后宫,对着皇奶奶一顿撒娇撒痴,便把太后哄得回嗔为喜。这一招,风贺响响能用,贺月不能用,还是被太后拒之门外,不肯相见。
  现在贺月忽然在金銮殿晕厥过去,太后哪还顾得生气呕气,赶紧跑去思宁殿亲自坐阵,又把几个孙子孙子都叫待疾,又对群臣好一通训诫喝斥,然后由太后作主,权力下放,让众臣多多为皇帝分扰,多多承担国事政事。
  贺月没晕多会儿苏醒了过来,见大臣后宫太医们对自己的小病如临大敌般的战战兢兢,贺月便没好多说什么,借着一场风寒,化解了母后跟自己的罅嫌,母子重又亲密起来,倒让贺月觉得自己病得赚了。
  贺月被太后强行拘禁在思宁殿里养了几天病,略略恢复之后,便恢复了朝。
  十年之前,贺月废除贵庶之法的吏治法,颁布新的吏治法,规定对官吏政绩每两年一小稽考,每五年一稽考,每十年一大稽考。今年正是自己颁布新吏治之法的首次政绩大稽考之年,自下而需要稽考的官吏不下几百万人,需要并且够阶到成化城吏部进行稽考的官吏也不下数万人,第一次对官吏政绩进行大稽考,为免各级官吏对稽考有所怠慢,为免便稽考制度流于表面和形式,贺月对官吏稽考虽不亲力亲为,却事事心,务求要对自己掌政以来的吏治有个清楚彻底的了解和掌握。对哪些官吏可以委以重任,哪些官吏才干不足,哪些官吏心黑手狠,哪些官吏心怀百姓,哪些官吏需要治罪,哪些官吏需要加以培养……贺月希望能做到心头有数,以便对将来一统凤梦之后,对将来任命的官吏人选有个初步了解。
  为了这大稽考之事,皇帝格外心,常常亲调官吏卷宗视察,那底下的吏部等官吏便都对大稽考之事战战兢兢,不敢轻忽怠慢,更不敢玩忽职守,流于形式。因皇帝的态度,使得这次官吏政绩大稽考成了凤国历史第一次实打实的政绩稽考。
  贺月恢复了朝后,便不顾太后阻挠,执意要搬回都统帅府里歇息。
  对于皇儿执着地要搬回都统帅府歇息,太后万分不解,问:“那个人在外面打仗,府里又没有别的姬妾服侍,你搬回去干什么?不如歇在宫里。”
  贺月沉默了一会,才道:“都统帅府,才是儿臣的家。”
  “胡说。你是皇帝,皇宫才你的家!”
  贺月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皇宫是儿臣处理政务,商议国事的地方。儿臣觉得,都统帅府才是儿臣的家——那里有儿臣喜欢的人。那人是不在府里,可那是那人的家,便也是儿臣的家。”
  太后忍不住训斥:“笑话!自打你父皇入主皇宫,这皇宫便是哀家的家,哀家何曾想过要在宫外头安个家?”不好好呆在皇宫里,老想在宫外安家,这是典型的不安于室!皇帝居然也不安于室!
  贺月不好同自己母后争辩,只道:“母后从未想过在宫外安家,只因母后心头是喜欢父皇的,父皇所在的皇宫,自然便是母后心之所归的家园……儿臣喜欢的人,在宫外。他便不在家里,儿臣也喜欢在他家里等他回来。”
  太后不好强行阻拦贺月离宫,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行了礼,走出了思宁殿,看着贺月在自己的眼前公然离开皇宫,返回都统帅府。
  自从她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不断地为这个男人跟群臣斗智斗勇,以至于为这个男人疏远妃嫔皇后,守节守身,太后慢慢了心,大约知道了主宠之间是如何行事的。太后无意,因风染跟毛皇后吵架,一时说漏了嘴,才意外地知道她的儿子,竟然是下面那个!好好的九五之尊,无尊荣不做,竟然喜欢做下面那个!她养的是儿子,不是女儿,为什么成了被进入的那个?好好的皇宫不当成家,非要像女人一样,住在自己男人家里,觉得自己男人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太后苦在心里,什么话都不能说。
  太后在思宁殿里呆立了许多,直到冯紫嫣进来扶她,太后才回过神来,轻轻说道:“你去通知关家那边,尽量多联络些进京稽考的官吏,准备行事。陛下晕厥,那人听了,必要放下军务,赶回来探望。叫可靠的人给北方陈丹丘大人传个懿旨,只要那人动身回京,叫他在军宣读懿旨,接掌兵权。”
  冯紫嫣见左右无人,跪下劝谏道:“娘娘,此事还要三思!风将军统率三军,正与雾黑蛮子打仗,阵前换帅,兵家大忌。”再说,后宫不得干政,便是以太后之尊,一样不得干政。而太后竟千里传懿旨,叫陈丹丘伺机夺取风染的兵权,朝堂又联络关家和进京稽考官吏准备逼迫风染交权,这种行动,是逼宫!虽以母子至亲,亦是逼宫!
  皇家亲情,最是淡薄。
  
  第423章 凤凰和花孔雀
  
  逼宫若是成做了,是太后劝谏皇帝远奸佞,诛妖孽的典范事迹。逼宫失败,是后宫干政的典型案例,便是凭太后这样的身份,后半生也要被幽闭在自己的寝宫之。
  太后木无表情地道:“哀家是为了皇儿好。起来吧。”她要叫那人知道:他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过是个男宠!皇帝一时意乱情迷,纵容于他,可是她这个太后岂能袖手不管?同时,她也要让男宠知道,皇帝九五之尊,岂是区区一个卑贱的男宠可以压在身下的?!谁敢把皇帝的那地方当女人的那地方来用?!
  也许,杀了那男宠,皇帝还能变回正常的男人,趁着皇帝尚在盛年,尽快纳娶新后,还能生几个嫡孙出来!
  太后渐渐走出了思宁殿,想:她忍了这么久,那男宠却越发的张扬得意,步步进逼,太皇太后祭祀下葬大典,男宠竟然敢冒占皇后的香位置,还敢称她“母后”,自称“儿臣”,下一步,那男宠是不是要蛊惑皇帝直接纳他为后?那男宠气焰嚣张,咄咄逼人,她不能再容忍下去,不能再退让了。
  尤其贺月在朝堂晕厥,也使得太后的容忍,忍到了极致。
  是时候,该出手了!
  成德皇帝是很勤于朝政,是很操劳国事。但是皇帝身体虚空,都是因为操劳国事,积劳成疾所致吗?
  当太医们回禀说皇帝是因过度操劳国事,而致身体虚损时,太后并没有多说话。她不说话,是给皇帝留颜面,若是叫大臣们知道皇帝是被男宠淘虚了身子,以至晕厥朝堂,皇帝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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