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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断雁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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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好的人吧?”
慕苏看着前方贺楼乘夜笔直的背影,淡淡道:“我若是猜得透他,此时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空气有些刺骨,慕苏看着面前落下的细小雪花,抬头看着高耸而灰蒙的天,笑道:“我说怎么这么冷,落雪了。”
前方贺楼乘夜也停下来,慕苏抬着头没有注意,渐渐跟他并排。
他看着那人抬着头,天真地像个孩子一般,忍不住笑道:“大夏京城里见不到雪吗?”
慕苏转头看着他,道:“见得到,但比这儿暖和些,雪花也没有这么密。更何况,地方不一样,感觉自然不同。”
贺楼乘夜呼了口气,白气从唇间散开,道:“说是看风景,往往都是看心境。”
慕苏微微一愣,眸子蓦地黯淡了三分,没有说话。
贺楼乘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沉默了两秒,看着他漆黑发间的落雪,转头看向龙井道:“把斗篷拿出来。”
龙井从包裹里取出一件深蓝色布面,里面缝着厚厚的鹿皮,周围缝上一圈深灰色的狼毛的斗篷,递给贺楼乘夜,贺楼乘夜麻利的披在身上。此时龙井又取出了一件通体纯白的斗篷,料子与那蓝色的看起来十分相似,只是这白毛看起来更像是白狐。贺楼乘夜接过斗篷,策马向身边靠了两步,将其披在了慕苏肩头,洁白的斗篷瞬间融化了那一片纷繁的雪花。
慕苏微微一愣,转头看时,一下子撞入贺楼乘夜的眸子。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落雪,仿佛闪烁着光芒的宝石一般。他心头咯噔一声,竟然忘记了动作。
贺楼乘夜转头道:“雪有些大,那边有一座矮山,去那儿休息一会儿吧。”
慕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系上斗篷,跟上贺楼乘夜的步伐,他又看了对方一眼,看着那人漆黑的发上如同撒上白糖一般的白雪,嘴角微微勾起道:“多谢殿下。”
贺楼乘夜转头看他,突然低声道:“等会儿听我喊,一二三就走,跟紧我,抓紧缰绳。”
慕苏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另外三人已经到了矮山附近,翻身下马开始收拾行李。
他被贺楼乘夜带着缓步走着,听见贺楼乘夜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心跳都变得停滞了。
“一,二,三!走!”
慕苏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下意识地抓紧了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深红的骏马嘶鸣一声,顿时甩开四蹄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紧跟着贺楼乘夜那匹矫健的黑马。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他只能隐约听见身后的惊呼,雪花遮盖住双眼,贴在脸颊上,冰凉,但他却能准确地看见一片白茫茫中那黑色的闪电。慕苏甚至觉得自己堕入了慕荣常说的混沌之中,就要穿梭往另外一个世界去。
身后的呼叫早已听不见,他努力睁开眼,看着贺楼乘夜在自己身边,黑发和深蓝色的斗篷融为一体,片雪不沾。他目光如炬,笑容像是夏日的骄阳一般灿烂,在那匹漆黑的骏马上看着自己,大声道:“别被他们追上了!游这北原,一两人足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仿佛有感染力,慕苏即使在风雪中快要睁不开眼,但也不自觉地跟着他笑起来。一向严谨守矩的他这一刻居然没有阻止贺楼乘夜,甚至没有阻止自己,只是任由红马向前奔去,带起更多的风声。
他一瞬间竟然忘却了家国仇恨,忘却了谢言,忘却了家人。甚至对于贺楼乘夜的恐惧和抗拒都减轻了不少。心里的堵塞被这漫天的大雪洗净,像这草原一般辽远阔大。
许多年后,慕苏回想起这一幕都禁不住莞尔。他生长大夏京城,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北国的草原与大雪,也是第一次见到纵马大笑的贺楼乘夜,他仿佛一个浪迹天涯的剑客浪子,与天地为伍,与万物同生。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雪落得却越来越大。慕苏看着并排走在身边的贺楼乘夜,无奈道:“殿下,您可想好了如何过夜?我们的行李都在白茗和龙井马上。”
贺楼乘夜看起来心情极好,即使是夜里,一双眸子也闪闪发亮。
“快到了。离这里不远有一处矮山,我从前在这里开了个山洞,里面应当还储存了一些物资。”他朗声道。
慕苏微微一愣:“开?”
贺楼乘夜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跟着,以前都是一个人悄悄溜走,在这里与玄砚相见再继续向北走。所以这里没有别人知道。”贺楼乘夜的黑马叫做玄砚。
他侧眼看了看慕苏,补充道:“你是第一个。”
慕苏略微叹了口气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贺楼乘夜勾起嘴角道:“放心,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心里咯噔一下,慕苏侧眼去看贺楼乘夜,却听得对方淡淡道:“就是这儿。”
他回头去看,果真看见面前的矮山,山脚下有一丛灌木,背后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两人下马,慕苏寻思着要将马儿拴在何处,却听得贺楼乘夜道:“不必了,把缰绳缠好,让它们自己跑吧。霜梅虽说没来过北方,但它会跟玄砚一起走。”慕苏这才知道自己的那匹红马名叫霜梅,他拿下自己随身的包袱,看向贺楼乘夜问道:“你一向给马取大夏的名字吗?”
贺楼乘夜没有回头,向着山洞走去,声音却从前方传来:“怎么,你觉得我熟识大夏的文化很奇怪?”
慕苏摇摇头道:“只是没想到习惯到了这种地步而已。你几乎就是半个夏人了。”
贺楼乘夜淡淡道:“这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他将包袱和长刀放在地上,走向山洞里面盖着一层布的几座大箱子。“不过我是个完全的阆玥人。”
慕苏跟着他向里面走了两步,看着这洞窟的墙壁,划痕竟然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人工做出来的,莫非这山洞真的是贺楼乘夜“开”的?
他看着贺楼乘夜取下箱子上的布,从里面取出一些月光石,交给慕苏。慕苏接过,入手冰凉,但光芒却很柔和:“完全的阆玥人?什么意思?”
贺楼乘夜抱出一大捆干柴,淡淡道:“因为我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按照你们夏人的习惯,血缘归属或许决定了籍贯,但对于我来说,成长的地方才是故乡,与血缘无关。”
慕苏看着他将柴火放在早已围好的石堆中央,熟练地用打火石点燃,火光渐渐明亮起来,跳动在他的眸子里。
他突然释然。
在阆玥有许多夏人,至少按照慕苏的观点,他们是夏人。但是他们在阆玥生活地很好,有着夏人的细腻内敛,也有阆玥的英勇豪爽。他从前很是奇怪为何阆玥人能够对这些夏人如此接纳,现在想来倒也不奇怪。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不是夏人,他们是完全的阆玥人。
所以贺楼乘夜登基的时候虽然被敌对的势力用血缘诟病攻击,但并没有人真的反对,百姓们甚至爱戴他更甚先王。
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道:“我从前觉得你太像夏人,内有城府,阴险狡诈;今日才看到你真的像是阆玥人的一面。”
贺楼乘夜将他手中的月光石接过,甩手便已将其全部嵌入石壁上的凹槽内,看的慕苏一惊。
“这可不是夸奖。”贺楼乘夜笑道:“在阆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讲话。”
慕苏一愣神,这才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随意,顿时心底一沉。
“内有城府,阴险狡诈吗……”贺楼乘夜坐在了火堆边道:“倒也不错。”
慕苏看着他的侧脸,蓦地无言。
贺楼乘夜的侧脸在火光下闪烁不定,神情竟然有些黯淡。慕苏心底不禁浮现出疑问:贺楼乘夜,是真的想要做单于吗?他真的想要成为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吗?
“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想要当阆玥的单于。”
贺楼乘夜蓦地一句话让他一愣,心想自己莫不是不经意说出了心声,还是说想法有如此明显?
贺楼乘夜淡淡道:“我自然想要做阆玥的单于,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而且这是我的国家。”
慕苏缓缓坐在他身边不远处,注视着燃烧的火焰淡淡道:“复兴阆玥,扩张阆玥,这就是你的梦想吗?”
沉默了片刻,贺楼乘夜淡淡道:“或许吧。至少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为黎民不为个人。”慕苏微微笑道:“你并没有资格说我太虚伪。”
贺楼乘夜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侧头看着慕苏道:“因为我觉得你说是为了黎民,实际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没有说完,但看了慕苏片刻,决定不再说下去。
慕苏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因为贺楼乘夜还是识趣地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太生气,只是沉默着,也不再说话了。
火焰噼里啪啦地,映照着两人的面容变得虚幻,外面的落雪声也渐渐地被掩盖。
贺楼乘夜突然道:“坐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新送上ovo 感谢小可爱们





第20章 第十八章
18
慕苏一愣。
他跳动着火光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跳动的节奏就像是谁的心跳一样。慕苏瞬间乱了阵脚。
贺楼乘夜看着他道:“夜里会更冷,两个人靠在一起会暖和些。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马不停蹄地话,黄昏前就可以看到人家。”
慕苏喃喃道:“你之前独自在这儿过夜不也是没冻死?”
贺楼乘夜苦笑道:“我知道你稍微有些底子,可你一点内力都没有,要跟我比吗?我这可是为你好,说了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慕苏侧眼看了他片刻,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只好缓缓地蹭了过去,两个人的斗篷略微贴在了一起。
贺楼乘夜道:“你一看就是没有上战场打过仗的人。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下,为了活命,别说是陌生人、讨厌的人或是敌人,就算是一个浑身干瘦枯槁的丑陋的老太婆,你也得抱住她。”
慕苏忍不住笑了,道:“怎么在你眼里,干瘦枯槁丑陋的老太婆比敌人还恐怖?”
贺楼乘夜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有肉一点的,太瘦的总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狼窟里看见的白骨。”
慕苏神色一暗,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
贺楼乘夜向他靠了靠道:“所以你得再吃胖一些。”
慕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略略一愣,倏地转头去看贺楼乘夜,脸颊有些绯红,不知是怒得还是羞得。可贺楼乘夜已经靠在墙壁上,戴上斗篷的帽子,闭上了双眼,淡淡道:“快睡吧。”
慕苏被他堵地顺了好久的气,最后认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他将脸上的面具缓缓取下,想着贺楼乘夜白天说的这几日不必再带,于是好好地用手帕包好收入怀中,闭上眼睛戴上斗篷,听着火焰的噼啪声,心中却蓦地浮现起疑问。
他似乎还没有问过贺楼乘夜,他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颜鸾,看,下雪了。”
谢言站在皇宫高楼的朱栏边,明黄色的龙袍显得略有些刺目。
慕苏看着细碎的雪花落在谢言额前的碎发上,再缓缓消逝,轻轻垂下眼去道:“陛下,臣还是主张重新审理户部侍郎贪污一案。”
谢言叹了一口气,目光从辽远的远山挪回慕苏身上,略有疲惫地道:“朕已经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说过此案就此尘埃落定,莫要再浪费人力物力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慕苏的心沉了沉道:“可是陛下定然也知道那户部尚书柳溢才是……”
“够了。”
断然一声呵斥打断了慕苏的话,他惊得双手颤抖了一下,抬头看向谢言。
谢言的双手按在朱栏上,闭上双眼,眉间有愠色。
“朕当然知道侍郎不是幕后主使!但难道要朕为了这几千两银子去触动柳家?柳贵妃是朕的养母,柳将军镇守西疆,你要我为了几千两银子去彻查到底?到时候查到不是柳溢,不是柳贵妃,是不是还要查到朕的头上来!”
慕苏惊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从小到大,谢言第一次对他发火。
冰冷的雪花落在慕苏的手掌上,居然久久没有融化。
他听见谢言在头顶,声音充斥着威严和陌生。
“颜鸾,你或许可以只顾及真相与正义,但朕要顾及整个江山。你方才步入朝堂,年少气盛,许多事情都看不分明也判断不清,懂得内敛的时候便要内敛,若是继续这样任意妄为,来日闯下大祸,朕也保护不了你!”
慕苏的心蓦地咯噔一声,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顺着龙袍滚金的边缘向上,直到看见谢言神情不明的面颊,看着栏杆之外,看着他的大好河山。
“颜鸾,我定会给你一世长安。”
慕苏蓦地觉得好冷。
京城的雪不大,也不密集,落在初开的梅花上,反而衬地花朵更加鲜艳。而落在慕苏乌黑的发间和手掌上、脖颈上,却是透骨的寒。
他等了许久,一直在等待谢言的一声呼唤。但他的心却越来越冷,仿佛他潜意识里早已知道了,谢言不会回头。
“苏儿,苏儿……”
“哥!哥!”
“颜鸾……”
恍惚间他蓦地听见了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他抬头望去,自己早已不在王宫的露台之上,四周漆黑一片,从那浓重的黑暗中不住传来的,是家人的呼唤。
慕荣?父亲?母亲?
慕苏想要向前跑,可是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僵硬的雕像。
“哥!哥!二哥!”
慕苏张口想要呼喊,可怎么也没有声音,喉咙口的滞涩感甚至让他整个头脑都陷入了晕眩。
“慕苏,慕苏……”
“颜鸾,鸾儿,鸾儿……”
有人的声音和伴随着晃动,像是打碎了池塘里月亮的落叶,将他从梦境里唤醒。慕苏醒过神来,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依靠在谁的身上,温热,让他不自觉更想靠近。
他睁开眼抬头,看见贺楼乘夜那通透深沉的琥珀色眸子含着关切看着自己。
距离近的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吐在自己的发顶。
慕苏蓦地醒过神来,坐起来,身上深蓝色的、贺楼乘夜的斗篷滑落下去,顿时传来一阵凉意。
贺楼乘夜见他醒来笑道:“看来以后我得唤你鸾儿才是。”
慕苏脸颊微红,却抿嘴不言。他看着洞外风雪已停,天空泛起鱼肚白,这才反应过来前一日发生了什么。
梦境里家人的呼喊声和谢言离开时冰冷的脚步声让他的太阳穴不住地跳动着,他心底觉得隐隐不安,却又不住地安慰自己那只是昨日见雪引发的一些回忆与对亲人的思念罢了。
贺楼乘夜动了动被慕苏枕着的肩膀道:“本不想吵醒你的,但你好像很怕冷一样,浑身冰凉一直向我怀里钻,我怕你再睡下去会感冒。”他拾起自己的斗篷,麻利地披在身上道:“做噩梦了吗?”
慕苏脸上红潮不退,想要说声感谢,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只能“嗯。”了一声。
贺楼乘夜站起身,将熄灭的炭火用石头埋起来,问:“我能知道吗?”
慕苏沉默了良久,看着外面已停的风雪和晨光,淡淡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一丝微笑缓缓爬上贺楼乘夜的面颊,他点点头道:“那收拾一下准备走吧,晚些我们就能走到有人家的地方了。”
慕苏站起身,问道:“你究竟要去哪儿?”
贺楼乘夜拿起自己的东西,神情恢复了平静和冷淡道:“去看望我母亲。”

两人骑着马继续向北慢跑着,一路上没什么话。
慕苏回想着昨夜的梦,心情越发地沉重。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的剪影已然清晰,干枯的草叶上堆积着昨天落下的雪,被马蹄踩出一个凹陷,混入一些污水。周遭的大片针叶森林与低矮灌木交叉着蔓延向远方,时不时还窜出几只灰白的野兔,瞪着眼看着这个陌生的来者。
慕苏放眼望去,树林与灌木似乎在百米外蓦地消失,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划开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走得更近了一些他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因为他看出来了,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湖面结着薄薄的冰,与河岸的白雪彻底地融合在一起,仿若这偌大的雪原都是湖面。
贺楼乘夜从走出山洞开始就没再多说话,他翻身下马,拉着马缰绳道:“已经到目的地了。”
慕苏这才意识到,这一片小高原附近一定有活火山,所以虽然处于高处,但却并不显得更加寒冷。
他翻身下马,这才看见远处有一座石屋,从石屋里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兴奋地冲向贺楼乘夜,嘴里用阆玥语兴奋地喊道:“阿蛮哥哥!!!”
贺楼乘夜张开双臂,一下子接住了孩子,举上天笑道:“你为何知道我来了?”
男孩儿笑道:“奶奶说的!奶奶说快是日子了,昨日下了雪你们定要下午才能到!我还担心你在风雪里迷路!”
贺楼乘夜将孩子放回地上,揉了揉他略微有些毛躁的黑发笑道:“我怎么可能迷路!”
男孩儿嗯了一声,笑着扯着贺楼乘夜的手,对着石屋大喊道:“奶奶!阿蛮哥哥来啦!阿蛮哥哥来啦!”
贺楼乘夜转头看着一脸呆滞的慕苏,笑道:“走。我们这段时间住在这儿。”
慕苏走到他身边问道:“这孩子和这位老人是?”
贺楼乘夜道:“老人是我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孩子是她孙子。她们在这里为我母亲守灵。”
慕苏一怔。
贺楼乘夜的母亲去世地很早,快要二十年了,也就是说这老人在这里守着先王后的坟墓足足二十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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