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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染相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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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每到陌生的地方,乔相思便会这样拉住他的手,为他在黑暗中指引方向。对阿染来说,只要握紧这双手,无论前方有怎样的坎坷,都不用担心自己会突然跌个跟头。
察觉到阿染的紧张,乔相思拍了拍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说等咱们成亲的时候,外面的灯笼挂什么样式的好呢?我看着这个双龙戏珠的就蛮好。”
“啊?哦……”阿染忍不住认真想起来。只是,这个灯笼是什么样子的呀?
“等眼睛好了,你看一看就知道啦。”乔相思柔声道。
“前方那座小院便是了。”孟少游对两人说,“我之前在信上跟你说过,这位陈林大夫医术高超,我祖母的眼疾就是被他治好的。但为人实在古怪了些,平日里除了病人,不许别人来这里。小乔,待会儿你带着阿染进去,他若说什么,你可得先忍着些,不然把他气跑了,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啰嗦。”乔相思不耐烦道,“我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
孟少游刚想说你是我见过最不知轻重的家伙了。但看到他此刻望向阿染的眼神,这句话终于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欣慰一笑,目送两人离开。
“唉,还好你没看见,刚才孟少游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刚刚走进小院,乔相思就立马迫不及待道,“他还没成亲呢,就笑得跟位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等他有了孩子,一定会把我们这些朋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染忍笑拉拉他:“你不要说孟大侠的坏话。”
“我才没有,只是事实罢了。”乔相思嘴硬。
小院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飘着一股微涩的草药香气。乔相思按照孟少游之前的嘱咐,站在院内朗声报上名号,便听屋里传来淡淡的一声“进来吧”。
嗬,这架子比我都大!乔相思暗中腹诽。
进屋之后,草药香气愈发浓郁,乔相思星眸微眯,敏锐的目光穿透窗棂,隐约看到内室的床上卧了一个人。
莫非这里还有另外的病人?
正猜测着,一旁珠帘响动,一名白面书生幽幽走了出来。
乔相思跟这人打了个照面,留下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白。
这人肤色极白,发色浅淡,一双嘴唇也毫无血色。平心而论,这人的容貌也算英俊,但配上这惨白的肤色,英俊就变成了诡异,倘若不是青天白日,这人又有影子,乔相思几乎要疑心自己见了个鬼。
乔相思自己的肤色也十分白皙,给人的感觉却是健康与俊美。可眼前之人的白,只让人感到阴森与病态。
“阁下便是陈林大夫?”乔相思谨记孟少游说过的话,表现得十分客气。
那人点一点头,向桌边颔首:“坐。”
乔相思看了看,发现桌边只有两把椅子,于是便先小心翼翼扶阿染坐下,自己才坐了另外一张。
陈林大夫晃悠悠地走过来,站在乔相思身边,低头看着他。
乔相思莫名其妙,忙说:“他是病人,我没事。大夫不要看错了人。”
“知道。”陈林大夫指指乔相思,“你,起来。”
这个大夫,非常惜字如金啊。乔相思暗道。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占了陈林大夫的位置……
若是换在其他时候,乔相思一定会不依不饶地闹起来。但现在,阿染还战战兢兢地等着看眼睛,而且这里确实只有两把椅子--大夫诊脉,一般都是坐着的吧?
乔相思赶紧起身道歉。以往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他,在此时此刻好像变得特别卑微。
陈林大夫没说什么,沉默地掏出一块帕子,仔细地擦了擦乔相思刚刚坐过的椅子,才终于缓缓坐下。
乔相思……乔相思在磨牙,没有说话。
“手。”陈林大夫说。
阿染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忙将自己的两只手都放在桌上。陈林大夫又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他的手,这才慢悠悠切起了脉。
乔相思又忍了。今天仿佛用掉了他一辈子的耐心,不仅没有因此生气,甚至还主动将阿染之前服过毒药,后来又被瞎子谷毒雾毒瞎眼睛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生怕漏掉什么,耽误接下来的治疗。
“没中毒。”陈林大夫听完他的叙述,淡淡地下了结论。
“怎么可能?!”乔相思失声道。
陈林大夫抬了抬眼皮:“不信我?”
“若说他之前没有服下毒药,我还能信个一两成;但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你说他没有中毒,是在唬我吗?!”乔相思这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他现在极度怀疑,眼前这家伙就是个庸医!
然而陈林大夫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狂吠不止的没断奶小狗:“你也是大夫?”
“啊?”乔相思被问得一愣。
“不是就闭嘴。”陈林大夫冷冷道,然后又对阿染说,“脸凑近一点。”
阿染乖乖照做,陈林大夫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难怪。你的眼睛没有毛病,只是被东西蒙住了。”
他第一次说这样的长句,却令人十分费解。乔相思就没有听懂:“什么蒙住了?他的眼睛没有被蒙住啊。”
陈林大夫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种用最简单的词语解释复杂内容的方法,他失败了。于是他便道:“闭嘴。”
乔相思勃然大怒:“你--”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便见陈林大夫一挥衣袖,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相思!”阿染察觉乔相思情况有异,紧张地站起身,试着去拉他,乔相思惊怒之下,不忘先捏捏阿染的手示意自己没有事,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瓶药丸,倒了一粒干咽下去,又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不仅说不出话,如今连动都不能动了!
“让他安静些罢了。”陈林大夫的语气依然那样平淡,仿佛只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而不是瞬间就毒哑了一个人。
“你!”阿染闻言大怒,“你对他怎么了?”
陈林大夫皱了皱眉:“礼貌些。你的眼睛,普天下只有我治得好。”
“大不了我不治了!”阿染愤愤道,“不许欺负他!”
陈林大夫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诧异,重复道:“不治了?”
阿染尚未开口,却听内室传来“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陈林大夫起身看了看,摇头自语道:“罢了。”又转身向阿染道:“你的同伴没有大碍,只是我看他急火攻心,便用了点药为他镇定解热,一刻便好。至于你的眼睛--你可听过‘异目人’的传说?”
阿染听到乔相思没事,便微微放下心,将自己从齐先生和耄耋童那里听来的“异目人”传说复述一遍,末了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眼睛不是生来就这样的,跟传说中的‘异目人’应该没什么关系。”
陈林大夫冷笑道:“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又偏爱以讹传讹,才产生种种荒诞的传说。异目人的眼睛之所以能够治病,与他们双目异色并无关系,你的眼睛与他们一样,其实是一种天生病症。这种病成年之前毫无征兆,成年之后双眼颜色发生异变,视物不清,逐年恶化,三十岁左右便会失明。”
“什么?”阿染怔怔道,“我的眼睛……是天生这样的?”
“不错,异目人全部如此,但他们却能够避免失明的天命。盖因异目人所居住的南海之畔,生长着一种极为稀有的药草,这种药草有明目的奇效。异目人长年累月服用此草,便能治愈自身疾病。草药的药效聚集在人的眼球之中,导致异目人因此遭受灭顶之灾,而吞食异目人眼球治病的人,也会导致自身感染疾病--然而,只要有一个人肯多研究一下,便能发现这种草药,寻找到真正能够治疗眼疾的良方。”
阿染听后,也是唏嘘不已。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陈林大夫似是看出他的疑问,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曾经跋涉至南海之畔,寻找到了那种草药,并用世上仅存的几株,做出一枚药丸。你猜,这粒药丸,是被谁吃了?”
误染相思
第七十六章救治之法
“难道是我?”阿染不可置信地问。
陈林大夫道:“正是”
阿染心头大震,连依然动弹不得的乔相思,亦露出震惊神色。阿染只吃过一粒来历不明的药丸--正是留兰给阿染服下的那粒“毒药”!
“原来……他是为了救我……”阿染喃喃道。
那个时候,留兰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再没有机会去问了。
“给你吃药的人,未必是存心帮你。我只做出这一粒,药效连我自己都不甚清楚,哪里能给人乱吃。我问你,自从你服下药后,可有什么异状?”
阿染犹在发怔,听陈林大夫问起,恍惚地抬起头,想了会儿,将眼睛偶尔会在暗夜中发光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林大夫似是松了口气:“还好,我的药做成了。”
乔相思脸色愈发难看。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阿染原本不必穿越那条山谷,更不用失去光明。
--他并不知道,早在穿越瞎子谷之前,阿染就已经被冒大夫提醒了这个可能。那个时候的阿染已经隐约猜出留兰给自己的不是毒药,只是他依旧选择了带乔相思出谷。
对阿染来说,乔相思比自己的眼睛重要,这并非一句轻飘飘的空话。
“你现在的情况,想要治好,就需要看你身边这位肯不肯了。”陈林大夫道,“他若不答应,我也无法施救。”说着,他又是衣袖轻摇,乔相思只觉喉咙一轻,气息通畅,立时又能发出声音。
“我肯。”乔相思连忙道,“如果我的眼睛有用,就挖下来给他!”
“不行!”阿染第一个反对,“我已经习惯了,你--”
“笨蛋,我又没说两只眼睛全都给你。咱们一人一只眼,做一对独眼龙。嘿,谁都别嫌弃谁。”乔相思故作轻松道。
阿染还是摇头:“你的眼睛那么漂亮……我舍不得。”
乔相思握住他的手,低声笑道:“若你看不到,再漂亮又有什么用?”然后决然对陈林大夫道:“就用我的眼睛救他吧!”
两人情意绵绵,陈林大夫面无表情地在一边冷眼旁观,终于忍不住轻嗤一声:“我要那劳什子做什么。我的意思,是让你把诊费结了。”
“啊?”乔相思与阿染一同呆住。
“所幸你进入毒雾谷之前,服下了这粒药丸。因此穿越山谷时,毒气附着在眼球上,并未渗入腐蚀,只是结了一层薄膜,故此遮蔽光线。我原本有两种医治之法,一者是用银刀削开这层阴翳--”
阿染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但谅你也不敢接受。所以,便用慢一点的法子。我将南海之畔的那种草药移植培育后,发现药性发生微妙变化,不能直接口服,便又制作出一种药水,一瓶价值贵逾千金。每日在眼中点上一滴,待第七日时,阴翳消除,便能看到人形。只是视力仍需慢慢恢复,需要持续使用大约半年时间。一瓶可用十五日,半年便是十二瓶,约摸一万五千两银子。”
一万……五千两!阿染听得战战兢兢的,马上就要说自己不治了。乔相思却是大大松了口气,喜笑颜开道:“好说好说,陈林大夫妙手仁心,这里是一万五千两银票。七日之后,乔某会再奉上一万五千两,聊表谢意。”
三、三万两!
阿染已经算不过来了,脑袋晕乎乎的。人家买东西是对半砍,合着乔相思付钱是翻着倍的往上加。
怎么可以这样不把钱当钱!阿染都要生气了。他才值五十两银子呢!
可当着大夫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让乔相思改口,只好使劲地扯乔相思的衣袖,希望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别急别急,大夫已经将药水拿出来了。”乔相思笑道,“我现在就给你滴一滴试试?”
陈林大夫道:“我来,你看好。”乔相思点头应是。
阿染刚张了张嘴,说自己没有急,就感觉自己的脸被擦了擦--
“每次滴药水,都要先擦脸吗?”乔相思虽然觉得这可能是陈林大夫的习惯,但为保万全,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声。
陈林大夫干巴巴道:“不用。”
然后,一只冰凉的手抬起阿染的下巴:“睁大眼睛。”
阿染下意识遵照对方吩咐,使劲睁大眼。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被人扒开,随即,一滴冰凉的药液落入眼中。
“啊!”阿染小声惊叫了一下,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乔相思马上紧张地问道:“很疼吗?”
“六十六两银子,没了!”阿染眼泪汪汪,痛心疾首道。
乔相思忍俊不禁,笑着安慰他道:“你算得不对,还有一只眼睛呢,现在只能算三十三两。”
说着,陈林大夫已经将药水滴入另一只眼睛。阿染两只眼睛哗哗流泪,耳边还听到乔相思说:“这才是六十六两了。”
阿染更加心疼,泪水也流得更加汹涌。乔相思看着也心疼,软声安慰阿染。又想起阿染之前受折磨的时候也不曾哭成这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陈林大夫道:“流泪是药水刺激所致。但泪水太多,会冲淡药水,如果他哭得太厉害,记得等一个时辰之后,双目重新各滴一次。”
再滴一次,就又是六十六两!
阿染心中一震,居然以莫大的毅力止住了生理的反应,泪水很快不再涌出。这超越人类极限的奇异一幕,连素来处惊不变的陈林大夫都看得啧啧称奇。
乔相思真没料到阿染居然能财迷成这样,不过倒更觉可怜可爱,掏出块帕子给他擦了擦脸。阿染眨眨眼,突然惊喜道:“我能看到影子了!”
“真的?!”乔相思亦又惊又喜。
“他只能在阳光强烈时看到模糊的影子,等天色一暗,就重归黑暗。到时无需惊慌。”陈林大夫又交代几句。乔相思此时恨不得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起来,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差点还取出纸笔记录。
最后,约定好派人取药的时间,乔相思拉着阿染,两人高高兴兴走出小院。
“七天之后,便是孟少游成亲的日子,你好得还真是及时。等到了那天,咱们……”
陈林大夫掩上房门,将两人的欢声笑语隔在门外,自己缓缓步入内室。
床上有一具蜷曲的身体,被锦被覆盖,辨不清形貌。
“他待他很好,你如今听到,可甘心了?”不待对方回答,陈林大夫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再讥讽,不再冷淡,像春风吹过大地,霎时冰消雪融,百花盛开。
“便是不甘心,却也无妨。左右你人是我的,至于心在何处,又有什么要紧?”
因孟少游婚事将近,诸事繁忙,乔相思不愿打扰他,本打算去跟他说一声就走,却听说孟父孟母刚刚回府。乔、孟两家素来亲厚,乔相思便准备去拜会长辈。
阿染怕生,眼睛也还红红的,不太敢去。乔相思没有勉强,便将他留在花园中一座小亭里,留下一名随从照料,自己去了。
阿染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此处虽没有寒风逼人,但屁股却实在有些凉,就想站起来走走。结果刚迈开步子,脚下就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随从大惊,忙上前搀扶。阿染连声说自己没事,结果抬起头来一看,两条鼻血挂在脸上,连衣襟都染红了。
“嗯,鼻子有点痛。”阿染瓮声瓮气地摸了摸鼻子。
随从生生吓了个半死,心中叫苦不迭。少爷如何宝贝阿染,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结果少爷前脚刚走,后脚这宝贝疙瘩就在自己面前摔了个鼻血长流,他根本不敢想象少爷知道后会如何生气,到时候只怕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
阿染以前也做过服侍人的活儿,知道别人的难处。虽看不到随从脸上的神情,对他的心思却也猜出一二,便道:“不要紧的,麻烦你帮我找条帕子,用干净的凉水浸湿,然后给我就好。若是你家少爷问起,我就说是冬天太干了。”
那随从感激不尽,连忙跑去找帕子和水。
阿染鼻子被打出血不是一回两回,故此非常熟练。等了会儿,觉得鼻血流得慢了,就自己擦擦脸,慢慢仰起头。
不多时,他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刚想开口,却发现脚步声不止一人。其中一个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停下,久久驻足。
对方是什么人?正在做什么?
阿染心中纳闷,过了片刻,听到一个声音道:“小朋友,亭顶这幅画如何?我看你久久仰头欣赏,定然是勘破了画中深意。不错,不错,你很有眼光!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是个浑厚而温和的声音,又带了点并不让人讨厌的得意与骄傲。阿染在脑海中勾勒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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