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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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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让季先生知晓,难道阁主另有计划?”
“是几时起,阁主的计划要一一跟你汇报了?”
骆辰见辛里眉心一跳,回想刚才的话确实有些僭越,搔头抓耳忙要解释,“我不是这意思,就搞不懂阁主为何特别要维护香盗,哎,不说了。越描越黑。”
怀明墨轻笑起身,劝和说:“骆辰只是无心之失,别揪着不放。走吧,不能让长辈们等急了。”
第6章 第6章
没过多久,怀明墨已到松照馆院子外,院内格外安静,连平日里洒扫丫鬟偶尔的嬉笑声都闻不到半点。院门外只见青桃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不时来回挪步。
“少爷,你可算来了,乔姑姑已经出来过两回,我想着再晚些不等你来,得再跑一趟亲自陪你来了。”
怀明墨跨过门槛,脚下自若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是个盲眼之人,“山庄里的长辈到齐没?”隐世山庄坐落在沧浪江畔,每逢江流湍急的日子,时常能听到浪涛声,虽不算太响仍旧盖住院子里洒扫的细微声响,使得怀明墨越发觉得松照馆静谧。
青桃轻声道:“季三爷刚进去。”
“知道了。”怀明墨平静淡然地往季先生书房走去,手心却微微沁出层稀薄的冷汗。他并不怕其他几位长辈,只担心这个比他大没太多的小舅舅,因为从小与他同玩到大,很多事瞒得过许多人,却瞒不过他。
屋外迎接怀明墨的中年妇人便是乔绍芝,服侍在季先生身边多年,在隐世山庄虽不是主人家,可身份远比普通奴仆要高,平时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奴婢小厮在她面前都不敢太造次。
“少爷。”绍芝往怀明墨身后看了眼,见他只带辛里前来,心中微觉疑惑。
怀明墨心思灵敏,笑说:“骆辰他们被我派去办事了。”
绍芝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也没对怀明墨的话有疑,颔首才想开口关心两句,屋里传来宛若黄鹂清灵声音,“是明墨来了吗?赶紧进来吧。”
虽说刚下过场暴雨带走不少暑热,可八月的天到底还是闷热的很,季先生书房里的青花瓷缸还没挪走,只是放在里的冰山比平常小许多,因怀明墨身子受不住寒,所以季先生特意叮咛如此做。
怀明墨一进屋就欲行礼拜过家中长辈,却被季肃善虚扶拦下,“坐吧,平时没外人,我们不那么讲究。”季肃善生性儒雅,总是一副书生打扮,秀俊的长相让人很难看出是个使剑高手,但托住怀明墨的手显然能看出是个练家子。
“哎,二哥别拦他,你不讲究,我在意啊。”季铎瑞笑嘻嘻道,没半点长辈的样子,“他来找我可从来不行虚礼,难得今天你们都在,不然我都享受不到。”
“明墨,你旁边坐。”季先生慈爱地看向怀明墨,白了眼没点正经的季铎瑞,又唤绍芝端来已经放温的莲子汤。
季铎瑞才安静下来,见自己被差别待遇,气恼不服道:“二姐,不公平啊。凭什么不给我准备碗甜羹。”
季肃善看眼自个小弟,已经过而立的人,偏生脾气不改从前,忍不住讥刺道:“瞧你这说话的中气,用不着进补。”
怀明墨生性冷淡,虽在季铎瑞跟前会放开些,但眼前长辈众多,难免不大自在,越发乖觉道:“母亲找我有事?”
季先生睨了眼端坐在自己左侧的大哥,沉默斯须,敬重道:“大哥,此事既是你从江湖上听来,还是由你来说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季念先放下手中茶盏,摇头失笑道:“音童这话说得严重了,你才是隐世山庄家主,庄里大小事哪件不该你管。再说这事,你更推脱不得,现在江湖上已经流言纷争不断,过不了几日,怕是会乱啊。”
季肃善挥着翠玉折扇,轻笑道:“这香盗的轻功实在了得,夜游隐世山庄,我们竟没人发觉,若非江湖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还真不知道还有小贼敢来隐世山庄做梁上君子。”
“香盗昨晚来晚汀馆并未得手,所以我才没急着告诉母亲。只过一晚江湖已人尽皆知,我倒真是始料未及。”怀明墨心中惊疑,完全没料到江湖风声传谣如此迅速,更猜不到香盗传出的目的为何。
季先生慈和说:“与你无关,恐怕谁都想不到,香盗会如此大胆。”
季念先神色凝重开口:“他究竟从你那盗走了什么?”
“星宿剑谱,不过是本假剑谱。”怀明墨原以为他们已经知道,被问得略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个江湖人,盗取星宿剑谱做什么?”季铎瑞深知剑谱中秘密,所以心中不免生出疑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份与朝廷有关的名单账册对江湖人士的用处。
“只是星宿剑谱?没别的么?”
怀明墨瞧不到众人表情,但隐隐觉出不对,狐疑问:“难道江湖谣传的不是剑谱?”
季念先猛拍身边檀木方桌,愤愤厉声道:“若是剑谱就罢了。”他稍稍压下怒火,犹是愤慨,“江湖传言他从隐世山庄盗走了张藏宝图,称是前朝遗留的宝藏。外面纷纷在传,当年季家帮先皇打天下时发现前朝藏宝图,因贪财而未上交先皇,实在不堪入耳。”
季音童刚听闻谣言虽也气恼,到底是当家做主的人,脾气远比季念先要稳重,劝说了几句,正色道:“说季家贪财也就罢了,我担心传到宫里变个味,影响到贵妃娘娘失圣心。”
季铎瑞收敛放荡不羁的笑意,神色严肃道:“怕是传出此话的人意图就在这,季家不愿呈上藏宝图,明面上看是贪财,深层去想是对君不忠,孟帝生性多疑猜忌,难免不会想季家要这财宝目的。”
季肃善缓慢扇风,冷笑道:“皇帝恐怕早已忌惮季家,别忘了当今太子是贵妃娘娘长子,午夜梦回间估计早惊醒过多次,生怕身旁的贵妃下狠手弑君夺位。绾妃忽然崛起,真的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吗?”他紧闭双眸,半晌猛地睁开,“其实背后主谋早呼之欲出,无非就那几位,只是香盗又知道多少?”
“这谣言应该与香盗无关,他昨晚二更时来偷取的剑谱。不可能还有时间去造谣。”怀明墨笃定道:“背后必有人在推波助澜。”
季先生想到家姐在宫里处境,不免心忧烦躁,又知自己力不能及。她在屋里来回踱步,终背手站在书房门边朝天际远眺,“圣心难测,不是我们能左右控制的。只不过还没到无法转圜的余地,大姐为人处世持重沉稳,太子……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皇上看在眼里,想来暂时无妨。”
季念先看着自家小妹背影颓然沮丧,宽慰道:“隐世山庄的事已够多,此时由我来负责调查。”他转眼看向怀明墨,眼神似慈父瞧自己儿子,隐约透出股骄傲劲,“明墨已经长大,既然贵妃娘娘把玄机阁交给他,你也该放手让他去担当。”
怀明墨听到季念先提及自己,忙起身应下,“母亲,我会派人盯紧前朝皇子,也会调查香盗身份,决不让季家平白受冤。”
季先生始终背对屋里几人,听罢只微微点头当是回应。屋里顿时安谧下来,天下太平还没到五十年,眼看又要乱了,谁人的心还能平静。
季铎瑞感觉气氛压抑,眼珠一转,换了话题,痞笑道:“当今武林与香盗交手的人寥寥无几,你小子昨晚有幸遇到。香盗轻功真的当世无人能及?”
怀明墨徐徐道出昨夜发生事情时的始末,听得屋里几位皆是瞠目惊讶,毕竟江湖传言多会夸大,但显然香盗的事迹并非夸张,而且不少武林人士为自己面子,明显贬低了香盗轻功与武学造诣。
季铎瑞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怀明墨谈及与香盗交手时的情形,他更聚精会神半字不舍得错过。待听到香盗用轻功横渡沧浪江,不仅是季铎瑞,连其他几位都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反复跟辛里确认,直到辛里再三肯定是自己亲眼所见,季家长辈才放弃质疑。
季肃善甚少会对旁人大感兴趣,不过今日听闻这江湖神秘人物,难掩好奇之心,“你们可知这香盗是男是女?年岁多大?”
“香盗比阁主略矮些,身材纤瘦,当时蒙了面,瞧不出岁数。”辛里如实回答,虽然自家阁主坚定对方是女子,他却有所保留。
“应该是女子。”
“小明墨可不要被表象所糊弄了,别致的幽香,有意的变声,高挑的身姿……”季铎瑞右手捂嘴考虑许久,不时眨着精明深算的眸子,嘴边浮着笃定自信的浅笑,“我们家小明墨的身高差两寸八尺,比你矮些的女子实在不多见。盗最怕的便是曝露踪影,这香盗偏反其道而行,未必是因为女子胭脂香粉味沾染,也许他是为掩盖身份,或是为盖住身上其他易识别的气味。至于用内力变声……我怀疑香盗许是江湖名士,若用真声容易被熟识的人认出,不得已而为之。”
有理有据的分析,连怀明墨不禁有些动摇,他难得露出鲜有的急迫,语速虽慢,却不比以往从容,“可她的玉手纤纤而修长,柔软似无骨,肤若凝脂,掌心没男子半点的毛糙。而且她武功招式阴柔飘逸,实在不像是个男子所学。”
辛里偷瞄季家长者反应,捂嘴轻咳几声,见目光朝自己纷纷投来,忙尴尬傻笑。
屋里的氛围很是古怪,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所怀得心思又像想到了一处,你看我眼,我觑向他,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季肃善微挑挑眉,强行憋住笑,一本正经道:“看来小妹的儿媳有着落了。”
怀明墨手紧握圈椅扶手,因方才难得的激动,眼下尚没恢复清明理智,怔忪间尚来不及反应季肃善话里意思。
季先生沉默直盯自家儿子神色,俄顷轻笑出声,声犹似银铃叮铃,又像清泉潺潺清灵,“难怪我说那么多闺秀倾心于他,偏谁都没瞧上。到底是我儿子,挑人眼光好。”
季铎瑞向来爱捉弄怀明墨,现下有机会哪里会放过,赶紧说:“万一蒙面下是无盐丑妇该怎办?”他乐见怀明墨神色阵青阵白,故作叹息哀婉,“如此妙人,若无倾国容色实在可惜。”
季念先性子稳重,不比自己弟妹爱嬉笑耍嘴皮,但在这气氛下,也忍不住说上两句戏话,“三弟刚还说香盗或是男子,如若真如你所言该怎办?”
季先生说笑过,神色渐沉恢复家主本色,若有所思慢步回到自己位上,“香盗确是个妙人,也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若是个江湖隐士还好说,如若她原本就常走于江湖,但不为人知,足可见此人是何等人物。”
“不错,夜闯隐世山庄无人知,明墨所学万生心法居然技差一筹。”季肃善笑得清雅似鸿儒,举手投足间皆像学问大家,“这般人物不论是江湖隐士,还是擅于伪装的江湖人,在不知其正邪前,当真叫人心有所忌,夜不能寐。”
怀明墨被家中长辈调侃地不知所措,这才静下心缓过神来,平静地开口:“昨日与她交手,我不觉得她是奸佞小人,更不像滥杀无辜的恶人。她这人韵宇逸气,清傲得很。”
“这小子真被迷了魂,尽捡好话讲。”季铎瑞揶揄过怀明墨,认真地点头,“依江湖传言,香盗作风除却爱私下借人珍藏字画古董赏玩外,风评并不差。不过这人朋友甚少,似乎只有妙手空空儿与其算有交情。”
辛里立在怀明墨身后嗫喏:“两个神偷,也不知谁棋高一着。”
书房门明明是敞开着,乔绍芝通报时,仍旧是站在墙外敲了几下木门边缘,“家主,姜典来了。”
季先生喝了小口放温的茶,与三个兄弟互换眼色,失笑道:“人既来了,怎不进来?”
绍芝沉默好一会儿,听去像是克制自己笑意,仍旧是肃穆的声音,“人不敢进去,正跪在院子里青石板上负荆请罪呢。”
“哦,那就叫他回去。昨晚的事不用他担责,不过近来一定要加强护卫,隐世山庄怕是有段时间没个安宁了。”
怀明墨见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默默起身朝季先生等人行晚辈礼,平淡道:“母亲若无事,儿子尚有事要去办,这先告退了。”
玄机阁诸事繁多,怀明墨平日原就很忙,如今多出香盗的事,怕会更忙得焦头烂额。季先生颔首和蔼道:“去吧。辛里多管着些少爷,别像前些年那样让他累倒,再忙也不可熬坏身子。”
季先生不是普通深闺女子,而是武林第一大庄的掌权人,不爱红妆擅武装,桃李年华承袭父亲之位,成为隐世山庄家主,这一当便是二十余年,武林上下无不敬重,江湖尊称济世先生。面对季先生的嘱咐,辛里是不敢敷衍的,战战兢兢地回话,贴背薄衣略微沁出薄汗。
“香盗……”季先生忽然开口,引来全屋人注意,连已到门槛边的怀明墨亦停下脚。她迟疑片刻,只问:“他大概多大岁数?”
怀明墨不解,思虑片刻,“感觉同我差不多大。”
季先生身体微绷,并没因放松释怀,良久沉默后,她自言自语道:“哦,下去吧。”
第7章 第7章
怀明墨无声退出书房,慢步在松照馆院子里,对适才季先生的话极在意。忽被不远处的人唤住,闻声细辨,他淡笑说:“姜护院,怎么还在这?”走过姜典身边,纵然怀明墨目不能视,仍感到他身上散来的惶恐不安,遂好心道:“姜护院起身回去吧,季先生并没怪罪,你不必太惊惶,做好自己本分事便是了。”
姜典其实更怕自家这位少爷,执拗不肯起身,张口谢罪话,“姜典护院不力,惊扰少爷安歇,望少爷责罚。”
怀明墨挥扇的手僵了一下,闭眼暗叹摇头也不再语。前脚刚出院子,辛里笑叹劝言:“阁主知道的,姜护院为人耿直忠厚,当初季先生看中正是这点,就有些愚人一根筋的脑子,看不来脸色。”
“既是优点,同为缺点。”怀明墨并没气恼,不过是有些累,“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有些乏。再说他刚来隐世山庄,我已知这人脾气忠梗木讷,所以时常能避则避,倒不想让他误会我难相处。”
辛里闻言笑而未语,自家阁主脾气他最了解,本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看着待谁都极客气,其实亲近的人屈指可数,否则怎会从小被季小姐赠了个无情公子的名号,而且还传遍整个江湖。
晚汀馆中早收到玄机阁消息,谣言堪比夜雨响雷惊得人无措,怀明墨刚回晚汀馆,人还没到文涛阁已有许多人前来汇报,当真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进书房想图个安静,偏已有人等在房内。
郑丰年在垂髫年纪时进玄机阁训练,约三十个年头了,算是个老江湖,早些年帮着季贵妃奔走在朝堂间办事,所以听到江湖流言后立刻察觉事情严重性。在怀明墨回来前,他先后两次派骆辰出山庄到周遭打探,果然不出其所料,连老弱妇孺都已耳闻。
“不必多说,我已从舅舅那听说详情。”怀明墨无力的靠坐在麒纹交椅上,脑勺向后仰,明明是舒展的眉心,旁人看来却像紧锁般难展,“郑大哥,现在江湖上怎么说。”
郑丰年神情严肃地站在书桌前,明知阁主已疲累不堪,仍不得不报,“估计谣言已传遍武林,连山庄周围的镇子里早市摆摊的商贩都听说了,更不说藏不住秘密的江湖。”
怀明墨眼前整片漆黑,此刻更觉昏天暗地,他抬起头正襟危坐,“朝廷那收到多少风声?”
“已经飞鸽传书给覃先生,这两日内就会有音讯。”骆辰认真回道,全然不见平常郎当散漫的样子。
“查不查一个样,江湖已是如此,朝廷的眼线怕是早把风声传入宫里。无论皇帝演得表面多么不在意,其实早忌惮隐世山庄。”怀明墨口气清和而冷冽,“若不是季家这些年刻意远离政治旋涡,表现得忠纯忠君,又替朝廷看住武林,否则他哪里还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留这偌大的山庄。”
辛里特意沏了杯安神茶给怀明墨,忧心忡忡道:“唯有一点我较为担心,万一贵妃娘娘听说后,按捺不住寻皇上解释怎办?”
怀明墨只与季贵妃有几面之缘,足以摸清季贵妃的脾性,对此没半点烦恼,遂浅笑摇头,“季贵妃岂是寻常妇孺?你要这般想她,当真是太小瞧季贵妃了。况且,虽然现在绾妃最得圣宠,但毕竟多年夫妻情分,季贵妃仍旧圣眷优容,这也是皇上迟迟不动隐世山庄的缘故。”
“属下会加紧派玄机阁的人手盯住前朝,这个节骨眼上再不能出岔子。”
“是啊,风声过去前,不能再有对季家和隐世山庄不利的谣言。”怀明墨从怀中抽出一方丝帕,屋里人眼厉马上知道这帕子主人身份,只是这关头正事为要,没人会不长眼调侃闲话玩笑。
怀明墨小心把帕子放到辛里手中,微有不舍又无可奈何,面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亦如平常,“这巾帕上的香气特别,臧丽和骆辰依这方向调查,估计可查出眉目来。”
辛里把帕子凑鼻细闻,果然闻到股熟悉的幽香,正是香盗身上散出的气味,“这水粉的味道确实沁人独特。”
怀明墨抿嘴走到靠近沧浪湖石台的门边,下颚微抬双眸直朝远方,仿佛在远眺美景般,眸底蕴了丝愤恨,“如果能查到香盗身份,找到其人,或许反而更容易晓得无事生非的人是哪位。如此大手笔欲害隐世山庄,那便怪不得我出手自卫了。”
“属下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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