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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析雨握紧了全，指甲划破了掌心，血顺着手指滴在了地上。
　　“不用内疚，你忠于魔教所以你活着，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他们死了，仅此而已。”


第60章　人踪
　　等小风停止撞冰棺时天已经黑了，沈颜让三个魔教中人留下看着小风后带着楚文轩出了禁地。
　　月光挥洒在一望无际的冰川上，沈颜漫无目的的走着，楚文轩默默的跟着。
　　两人不知走到哪里时沈颜终于开口了：“文轩啊，我终于想明白那个冰雕是谁了。”他声音有点颤，楚文轩忍不住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从沈颜把他们留在密室带着自己走出来的时候楚文轩就发觉到了沈颜情绪有些不对，他一直在等他开口。
　　“是我母亲。”
　　“我竟不知母亲原来被藏在了这里。”
　　“小时候我经常求父亲带我去看看她，每次父亲都百般推脱，原来是这样。”
　　从来不会安慰人的楚文轩就这么在一旁听沈颜讲，沈颜从小时候母亲教他习武讲到后来母亲离开，他好像要把小时候发生过的所有事都讲上一遍。
　　楚文轩从月亮初升一直听到了月亮下山，沈颜从开始的站着讲变成了坐在地上讲，直到太阳升起他才堪堪停住了嘴。
　　最后的最后，靠在楚文轩的肩上已经半睡的沈颜喃喃道：“明明一切都还记得这么清楚的，为什么之前的我没有认出她呢？”
　　楚文轩把他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道：“不是你的错。”
　　因为太冷头已经要埋在楚文轩怀里的沈颜轻轻嗯了声，看着这样的他，楚文轩突然有点佩服能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的沈颜了。
　　留在禁地里的三个人轮流看了一晚上的棺椁，被迫在冰棺旁靠了一宿的苏析雨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期间苏析雨不信小风杀了其他同门还在禁地里转了一圈，可惜除了血迹外一无所获。
　　沈颜和楚文轩回来时小风已经被拎出冰棺用铁链绑好，三人十分有精神的在下盲棋，沈颜回来时正巧赶上墨舟和苏景析对弈。
　　下棋从来没赢过的沈颜立刻噤声蹲在了两人旁边盯着地上不知拿什么画出来的棋盘，就好像他能看到棋一样。
　　墨舟白了眼一旁的沈颜道：“我赢了，教主回来了，我们当做正事了。”说完他起身拿脚蹭了蹭地上的棋盘。
　　心情刚刚好点的沈颜：“。。。”他当这个教主当的好像确实不是很受欢迎。
　　沈颜和楚文轩进入禁地的目的主要是想去寻找关于魔教蛊的信息，只有教主能进的地方按理说应是魔教最适合藏放这些机密之处，万万没想到这么难进还有身份权限的地方居然只是用来存放尸体的。
　　五人小分队中的沈颜和楚文轩把禁地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甚至检查了每个教主的棺椁，除了有一个冰棺装了两个教主外毫无异样。
　　上上下下检查过魔教禁地的沈颜满脑子都是“怎么可能”四个大字，代教主找他回来救这几个被种蛊的弟子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而且对方还跟墨舟强调了只有他能救苏析雨，魔教禁地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楚皓研究的驱蛊之术是根据魔教现存的资料，代教主研究的分蛊之术也是根据魔教现存的资料，现有的资料救不了他们所以要找他这个教主回来进入禁地。
　　一瞬间沈颜已经想通了原因，代教主说的是希望，除了没有探查过的魔教禁地外其他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而现在这个希望没有了。
　　墨舟又在和苏析雨下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回了沈颜又对沈颜充满信心，墨舟最近的心情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像沈颜最开始见到的样子了，沈颜突然就不忍心这样放弃了。
　　楚文轩只见沈颜叹了一会儿的气后又开始摸索墙壁，明明是冰做的墙被沈颜摸了两天却没有一处化成一滴水，他扯开沈颜冻的通红的手放在手里捂了捂道：“有点凉。”
　　沈颜没说话。
　　楚文轩又问他：“不开心？”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因为救不了苏析雨所以不开心？”
　　沈颜闷闷的点了点头。
　　楚文轩：“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但我想救他。”
　　楚文轩：“苏析雨自己知道的，他进禁地已经很多天了，而且他也不会死，只不过是困在这里不能出去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那小风为什么会疯呢？他们为什么会找我来救他呢？”
　　沈颜叹了口气自己摸着冰墙出了房间，他决定再去一层摸一摸，只要楚渊还没来他便还有时间。
　　每次去一层他总忍不住去母亲的冰雕前站一站，这次也是一样，他刚打算下楼随意的望了一眼便看到母亲的冰雕前有一个人影在站着。
　　这里一共五个人，四个都在自己身后的房间里那下面的黑影是谁？没被小风杀死的幸存者吗？
　　沈颜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去走楼梯，他直接跃下了二层点着轻功到了母亲的冰雕前抓住了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诧异的回头看着他，沈颜失声道：“父亲！”
　　被抓住的沈父显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自从魔教前代教主死后魔教还没有人能来这个禁地。
　　沈父：！！！
　　沈父：“小颜？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父看到自己被嫁出去的儿子十分诧异，现在的儿子不应该在九霄派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魔教禁地？能进魔教禁地代表身上还有蛊，难道被魔教抓住了？魔教又怎么可能去九霄派抓人？
　　沈父看到沈颜的一瞬间便脑补了无数可能发生的事，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便得出了结论，自己儿子被楚文轩抛弃了！
　　自己宠了十五年最后迫不得已才送去嫁给男人的儿子被男人抛！弃！啦！
　　楚父满脑子只剩下“抛！弃！啦！”这三个字，一瞬间悲从中来，他忍不住想去九霄派找楚皓，说好的帮我儿子驱蛊之后放他自由呢？蛊还在我儿子已经不自由了！
　　刚见父亲的沈颜本还是有些激动的，他本想跟父亲说些什么但沈父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又让他有些不安。
　　他犹豫的开口道：“我。。。”
　　沈父打断道：“儿子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
　　沈颜：？？？
　　沈颜冷静问道：“您又找了位夫人？”沈颜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沈父还能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了。
　　沈父：！！！
　　沈父道：“怎么可能？”儿子居然有这种思想，真是太危险了！
　　“那你怎么对不起我了？”一瞬间沈颜便忘了问沈父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父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把你。。。嫁给了男人！”
　　已经成亲快一年的沈颜十分不能理解自己父亲这迟来的歉意。
　　“父亲虽然这么久没见了再见你我很开心，但我还是要反驳一句。”
　　“是我娶他，我是入赘到九霄派的。”
　　沈颜一脸严肃让沈父吓了一跳，暗道怪不得楚皓看起来那么老实的儿子会把沈颜赶出九霄派，自家儿子脾气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坏啊，楚皓的计划怕是并没有成功。
　　沈父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没关系，父亲带你回家。”沈父思维向来不是沈颜能理解的，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家父亲到底脑补了多少情节。
　　沈颜被父亲久违的温柔吓了一跳，此时在楼上继续沈颜之前没完成的摸索的楚文轩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沈颜打算下楼陪他，他出门便看到沈颜在和一个黑衣的人对话。
　　楚文轩：！！！
　　几乎是一瞬间楚文轩到了沈颜的身边，此时的沈颜还没搞懂自己父亲抽什么疯，看到楚文轩来了便介绍道：“父亲，这是楚文轩。”
　　楚文轩：！！！见到岳父大人了！
　　脑子转的极快的楚文轩立刻叫道：“父亲。”
　　沈父突然就有点懵，一个为了弟弟被迫娶了男人的男人很开心的站在自己儿子身边叫他父亲，他刚脑补完自家儿子是怎么被人嫌弃赶出九霄又看到这一幕明显有点接受不能。
　　楚文轩没得到回应心虚试探道：“父亲？”
　　沈父应了声终于把之前自家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了出去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的极有水平，沈颜和楚文轩在这里的原因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出来的，沈颜只得从他们成亲那天开始讲起，讲楚皓派楚文轩调查杀人的事又讲辰国因内乱想控制武林最后讲到魔教没落代教主临终嘱咐他继位。
　　沈颜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期间还夹杂着一些沈颜自己的推测，比如代教主让他来救人所以他进了魔教禁地。
　　沈父听完面无表情道：“我的傻儿子，怎么会觉得代教主把你叫来是因为这个禁地只有你能进来？为父早在十几年前便进来把魔教禁地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摸索过好几遍了。”
　　沈颜：“。。。”
　　楚文轩：“。。。”
　　楚文轩听完心疼的捂着这几天沈颜摸来摸去都要冻烂了的手，沈颜开口有点艰难问：“那代教主是想让我怎么救人？”


第61章　历史
　　从沈父的口中楚文轩和沈颜这才了解所有事情的经过。
　　“十九年前，圣蛊教教主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命圣蛊教大举进攻北疆，北疆处于大陆的最北端，那时的北疆是冰玉的主要产地。”
　　“圣蛊教教主在派人寻找冰玉来压抑自己体内蛊的同时又派人不停的抓活人养蛊而因养蛊需要多数被抓的又是身负武功之人，自此圣蛊教和武林正派算是结了仇，也是从这时起他们才被武林正派称之为魔教。”
　　沈父停顿了下想了想补充道：“圣蛊教之前也有个以养刀出名的门派被称之为魔教剿灭了，后来听说余孽又组了个小门派，因为出了圣蛊教的事也没人再去管他们了，那个门派的人都姓顾，你们遇到的那个顾想可能是上个魔教遗留下的隐患。”
　　“楚皓这个人其实不适合当武林盟主，其实他并没有明确的善恶观念，他最开始当武林盟主时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武功最好。。。”
　　沈颜打断道：“是只要能打架就很开心的那种？自己一个人练剑也很开心的那种？”
　　楚文轩尴尬的咳了声没有说话，倒是沈父附和道：“对对对，他当武林盟主主要就是为了打架，今天带几个人去剿个匪，明天再办个小型武林切磋会，直到遇到秦文雅。”
　　沈父嘿嘿一笑道：“我认识他那么久第一次见他不练剑，那阵子他天天往琼昭派跑，几乎每位九霄派门主都是要和琼昭派联姻的，楚皓和秦文雅成亲后便自然而然的接手了九霄派，圣蛊教也是这个时候打下北疆的。”
　　“正派第一次对上魔教是惨败，那时秦文雅刚刚怀了第一个孩子，楚皓整天蹲在九霄派完全不管其他正派的死活。”
　　沈颜：“。。。”岳父大人好像有点不正经？难怪会做出让自己儿子同男子成亲这种荒唐的决定。
　　楚文轩：“！！！”以前的父亲原来是这样的，他难以想象成天待在房间不苟言笑每次找他都是谈论武林发展的父亲以前居然这么不负责。
　　“因为楚皓的不负责引起了众怒，为了帮他平息众怒我只能潜入魔教去帮他卧个底。。。”
　　沈父说到一半了解他的沈颜便开始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他只得摆摆手道：“好吧，事实的真相是楚皓和秦文雅缠缠绵绵的时候我正巧救了小颜他娘，后来知道她是魔教圣女后我就自己去找楚皓领了打入敌人内部的任务。”
　　楚文轩：“。。。”小颜的父亲好像不是很可靠？
　　“魔教和武林正派僵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确切的说其实是魔教压着武林正派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楚皓的第二个孩子出世，这个孩子是个死胎。”
　　楚文轩：“父亲说弟弟是被魔教害死的。”
　　沈父呸了声反问：“你弟生出来的时候就是死的，关魔教什么事？”
　　楚文轩答不上来，沈父想了想又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论：“不过后来确实关魔教的事了，楚皓和秦文雅第二个儿子死后他终于出了九霄派回盟主府出来主持大局了，他先后组织正派进行了几次反扑都很成功，一方面是因为正派已经习惯了魔教的打法，另一方面是因为魔教教主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延长自己寿命的方法终于要死了，那时候我已经在魔教混的不错了哼哼。”
　　楚文轩和沈颜完全不能理解沈父在魔教混的不错有什么好得意的，但沈父好像回忆到了什么一直在哼哼哼的不肯继续讲下去。
　　“哼哼哼。。。我在魔教的地位都被楚皓那个不要脸的毁了，害得我和小颜他娘连夜逃离了魔教，这还不算什么，楚皓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让我给他偷蛊，虽然我在魔教混到了一定地位也是很难做的，听说我走后教主就气死了，后来小墨帮我们瞒着也没出什么大事。。。”
　　“小。。。墨？”沈颜脑海中能想到的只有墨舟的父亲。
　　“是啊，就是魔教后来的代教主嘛，如今魔教这般荒凉他才是真的功不可没啊！”
　　沈颜：“。。。”小时候沈颜就很难理解自己父亲的想法，本以为长大会好一些，没想到自己大了后父亲反而变得更难理解了。
　　沈父细心？的帮他们解答了十几年前的事，基本上做到了有问必答，通过沈父楚文轩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父亲的真面目并且知道自己母亲的死亡原因和父亲多年来安分的原因。
　　自从魔教上个教主死后楚皓就一直在研究蛊，他为了研究蛊还去灭了之前自己放过的顾想所在的那个门派。
　　“估计顾想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抓过去的，一关就是这么多年，作孽啊！”沈父感慨着拍了拍楚文轩的肩膀道：“既然我儿子喜欢你我就认下你这个女婿了，还好你没你爹那么混蛋。”
　　楚文轩：“。。。”他该说点什么？
　　沈颜拍掉自家老爹的手：“这是我媳妇！”
　　楚文轩：“。。。”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沈颜和沈父针对到底谁是夫谁是妻这件事开始吵架，沈父坚决认为楚文轩是上面的，以自家儿子的身高和瘦小的身材来看一定是被压的那个，而沈颜最烦别人说他的身高，两人吵着吵着沈父就要拔剑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一旁本应是主角的楚文轩被两人当成了空气。
　　最后还是楚文轩拦住了这队父子，楚文轩拦腰抱住了沈颜，沈父还在一旁摸下巴道：“儿子最近好像真的活泼多了，女婿真是辛苦了。”
　　女婿二字又戳到了沈颜的痛处，对方又是自家老爹不能动手只能动口，最可恶的是自己动口根本动不过对方！沈颜恨恨的拒绝再搭理沈父。
　　楚文轩倒是打听了沈父是怎么来的，他的推断没错，魔教禁地确实是海上的一座冰岛，沈父是自己坐船来的，自从把沈颜嫁出去后他便过上了三个月在魔教禁地，三个月回陆地采购食物的生活，也是很巧的在苏析雨他们进入禁地时沈父正好去采购了今日才回来。
　　楚文轩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道：“楚渊可能要白来了。”
　　冷静下来的沈颜问：“父亲有办法救苏析雨吗？”
　　沈父笑：“儿子你承认你笨我就告诉你~！”
　　楚文轩：“。。。”
　　沈颜：“。。。”
　　一直被楚文轩拦腰抱住的沈颜再次挣扎了起来，可惜力气不够大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情绪低迷道：“我最笨了，父亲最聪明了。”
　　沈父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道：“你身体里有主蛊去命令副蛊自己出来就好了。”
　　沈颜：“。。。”本应该想到却没有想到，确是在下输了。
　　楚文轩举一反三的问：“那其他魔教弟子身体里的蛊。。。？”
　　沈父道：“可以用一样的方法驱蛊。”
　　沈颜：“。。。”所以代教主之前都在瞎折腾什么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楚文轩：“。。。”魔教自己的事居然不如沈父一个外人知道的多？
　　之后事情解决的就十分顺利了，沈颜祭拜了自己的母亲后帮苏析雨和小风驱了蛊，白色的虫子从两人身上爬出后钻入了沈颜的体内和主蛊融合到了一起，几人恭敬的把上代教主的棺椁整理好又把去隔壁做客的上代教主请了回来，除去沈父不客气的对着魔教前代教主的脸踩了几脚外所有一切事情大家都表现的非常和谐。
　　一切收拾妥当后沈父同意用自己的小船把几人送回大陆，这时沈颜突发奇想的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来时打开大门的地方。
　　沈颜双手虚推后他们进来时的大门又打开了。
　　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沈父：“。。。”
　　沈颜率先入门回了魔教，楚文轩几人随后跟上，沈父在他们身后纠结了很久才艰难开口：“我最笨了，小颜最聪明了，能不能把孪生蛊给我？”
　　沈颜一口答应了：“可以好的没问题。”
　　楚文轩疑问的看向沈颜用眼神询问他怎么给？沈颜以口型回道：“我爹傻了，没关系不用理。”
　　楚文轩：“。。。”
　　随后苏景析召集了所有身体里有蛊的魔教弟子在魔教的村落外集合，沈颜站在这些魔教弟子前面搬了把凳子站了上去道：“我命令：所有的子蛊回归母蛊。”
　　这句话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