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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三借寿(出书版) 作者:樊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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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高烧,发发汗就没事了,他还让我向你转达谢意。」
  素问面前的桌上摆了两个大礼品盒,其中一个是初九托他们带来的,对方礼节周到,张玄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了谢,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看出他们有事要谈,银墨和钟魁找借口走开了,魏正义抱起娃娃,给乔使眼色,让他跟自己一起走,被乔无视了,微笑说:「我也跟马先生一见如故,不如大家一起聊聊,人多一点,如果再出现像昨天那种误会,我也可以充当个证人什么的。」
  「你一个黑道头子,还指望警方相信你的证词吗?」
  「为什么不?我觉得我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
  对于乔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魏正义无言以对,懒得再理他,抱起娃娃去了二楼。
  马灵枢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对张玄说:「你有两个好徒弟。」
  「马马虎虎。」张玄不耐烦说客套话,直接问道:「马先生亲自登门拜访,不会只为了说句道歉话吧?」
  「道歉当然是主要的,另外还是希望我们彼此解除误会,我还准备在这里住很久,不想邻里出现间隙。」
  聂行风问:「是关于娃娃的?」
  「确切地说,是关于这段时间素问和娃娃的奇怪遭遇,让素问来说吧,娃娃的经历他最清楚。」
  接下来素问把跟娃娃的几次偶遇说了一遍,这些聂行风和张玄大都知道了,相同的气息把两个人引到了同一个地方,却因为一个年纪太小,一个眼力不佳而造成了彼此的误会。
  素问的描述跟聂行风的推想大致吻合,那天素问想乘车时,被别人捷足先登,那个人就是后来失踪的钻石富豪的私生子,素问把随后跟着上车的娃娃误认为是乘客的同伙,娃娃身上的血腥气也造成了他的误解,但实际上娃娃只是遵循本能在追寻庆生的踪迹,而少年乘客可能是出于关心,以为娃娃跟家人走失,所以让他上了车,或许他本来是打算回头帮娃娃寻找失散的家人,却没想到车在走到郊外时,被庆生突然袭击。
  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素问就一直把娃娃当成杀人凶手,但碍于聂行风和张玄的面子,无法直接询问,昨晚在感觉到庆生的凶气后,他无法坐视不理,再次赶去医院,当看到被凶兽追杀的娃娃和钟魁后,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再之后的事聂行风和张玄都知道了。
  听着素问的叙述,聂行风明白了初九向他们施法的原因,素问怀疑娃娃,或许初九是想知道他们是否也有参与恶兽杀人事件,才缔造了魇梦世界把他们引进去。
  「说到最后,其实都是一场误会。」马灵枢对聂行风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昨晚也帮我们了,这点小麻烦不算什么,」张玄笑嘻嘻地问他,「听小兰花说,他射伤庆生的那颗子弹是你送给他的,我很好奇与驱魔家族毫无关系的马先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弹?」
  「朋友留下来的,至于子弹有什么威力,我就不清楚了,正好萧警官来我家拜访,我看他喜欢,就送给了他,没想到他会用来杀怪物。」
  「你说昨天是小兰花来拜访你的?」
  「是啊,他还看到了你用枪指着我的录影,向我索取,我当时没想太多,就给了他,没想到他会为此关押你,说起来还是我的疏忽。」
  这两人的话根本是相互矛盾的,张玄看着马灵枢,对方一副诚恳坦然的表情,他忍不住问:「你真的跟川南马家没关系?」
  「你为什么不信我呢?」马灵枢很困惑地说:「我看上去很像没有信誉的人吗?」
  你像!
  不知道张玄在心里这样愤愤不平地呐喊,马灵枢又说了些歉意的客套话后,带素问离开,临走时说:「所有知道的我都说了,希望能帮到你们。」
  「我送你。」
  聂行风送马灵枢出去后,张玄气呼呼地对乔说:「他跟小兰花肯定有一个在说谎!」
  「也许两个人都有说谎。」乔把在陈家拍的石像照片给张玄看,说:「师父消消气,我们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掉再说。」
  在回家的路上,乔和魏正义已经从汉堡的八卦里大致了解了庆生这种恶兽的存在,说:「陈悦书作恶多端,让员警去对付他,我们先把这东西搞定,既然它是影里死,那就杀了它的影子。」
  看着乔拍的图片,张玄想起娃娃跑进竹林的事,当时他以为是小孩子调皮追狗狗,现在才明白娃娃是注意到了庆生的存在,见乔的银眸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张玄不得不泼他冷水。
  「可是乔,庆生是没有影子的。」
  接下来有好一阵的沉默,乔显然被打击到了,半晌,恨恨地说:「我要杀了那只鹦鹉!」
  汉堡把所有情报都讲了,偏偏没说最关键的地方——如果庆生没有影子,那就代表它死不了,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虽然杀不了,但可以毁了它在阳间的寄生像,把它的元神再逼回鬼界,到时候鬼界的恶鬼就不得不接下这个麻烦了。」
  这也是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了,否则庆生噬人无数,又害得娃娃几次遭遇凶险,张玄怎么都不会放过它。
  乔还是不死心,问:「犀刃也不可以吗?」
  「董事长如果恢复天神身分,可以,」说到聂行风的前身,张玄的蓝瞳燃亮了,冷笑说:「如果是当年的杀伐之神,别说一个小小的恶兽,就算是神祗,他也照杀不误!」
  聂行风送马灵枢回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张玄的话提醒了他,眼里若有所思,乔看到聂行风,眉头一挑,故意说:「看来师父更欣赏拥有杀伐之神身分的聂。」
  「是的没错,」张玄说完,往沙发上一趴,叹气:「可是我更喜欢可以招很多很多财的董事长,你能想象手举菜刀杀气腾腾的招财猫吗?财神爷早就吓跑了。」
  看到聂行风站在后面抿嘴轻笑,乔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没戏可看了,起身正要告辞,手机响了起来,张玄探身拿过来,是萧兰草打给聂行风的电话。
  聂行风走过去接听,乔见他听的时候神色微变,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坐到张玄身边。
  萧兰草的电话没讲很久,结束后,张玄问:「是不是陈文靖有事?」
  「不,是陈悦书,萧兰草说他们去陈家以陈文靖出事为理由,请陈悦书去警局协助调查,结果管家说他不在,至于去了哪里,陈悦书没有告诉任何人。」
  听了聂行风的话,乔立刻联络手下,打听完消息后,他说:「管家说谎,我的人一直在陈家附近监视,说陈悦书没有离开过陈家。」
  「可是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指证陈悦书,没搜索票,萧兰草就算有怀疑,也没法去他家搜查,这边的事交给小兰花,我们先解决庆生的问题,少了那祸害,陈悦书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聂行风赞同张玄的建议,问:「你想到对付庆生的办法了?」
  「当然,」张玄笑眯眯地说:「你当本天师是白叫的吗?」
  +++++
  晚饭后,张玄收拾了需要的法器道具,把娃娃托付给银墨兄弟和钟魁,然后叫上两位徒弟出发去郊外陈家,汉堡很好奇他们会怎么对付庆生,所以难得的自动请缨,跟大家一起出门。
  众人来到陈家别墅,跟白天相比,晚间山林的阴气更重,明明还是夏季,山中却透着浓重的冷意,魏正义昨晚见识过了,说:「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就算没病也住出病了。」
  在快到别墅门前时,张玄让乔用枪把监视器打碎了,然后直接从大门进去,魏正义愣愣地跟在后面,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师父,他对乔的黑道身分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四人一路来到竹林深处,由于阴天,竹叶又繁茂,导致林子里漆黑一片,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大家来到石犬前,果然如张玄所说,地面上看不到它的投影,张玄扫了眼它脚下的碎石,说:「没错了,这一枪是小兰花开的。」
  「这只是一尊石像啊,」魏正义上下打量着,问:「它要怎么复活,怎么去噬人?」
  「应该有某种咒语或是契机来引它苏醒,不过这跟我们无关,我们是来干掉它的,不是研究它的生态的。」
  张玄边说边绕着石像走了一圈,石犬雕刻普通,几乎感觉不到它身上的凶气,这也难怪第一次看见它时,他会完全忽略了,凶兽狡诈,隐藏得够深,要不是它乱噬人,只怕再高深的道法也看不出这堆石头会有问题。
  「庆生庆生,名字倒是吉祥如意,只可惜它庆的不是许愿者的生,而是庆他们归天,归天有时候也是另一种永生。」
  乔拍在石像身上的道符还在,张玄揭下来,断成两截,交给聂行风,让他各贴在石像眼眶里,又让魏正义和乔把带来的墨斗拿出来,一人扯住墨线,沿石像头部开始纵横七七四十九道弹到它身上,见墨线弹出的是赤红之色,汉堡忍不住问:「这不会都是钟魁的血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啊,可惜他晕血晕得太厉害,我只能在里面掺朱砂。」
  张玄嘴上说笑,行动却没有丝毫含糊,墨线每弹动两道,他就蘸着朱砂在两道线之间写下镇邪道符,聂行风则站在石像前方,手握犀刃,以备一旦石像复活,便先给它一击。
  随着墨线弹动,金光一点点闪现而出,将石像逐渐禁锢在当中,就听嘶叫声从石像肚腹中传来,吼声低沉,震得地面不断颤动,良久,一缕黑气在石犬微张的口中涌出,似乎想挣脱出来,却因双目被蒙住,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原地叫嚣徘徊。
  听到恶兽的叫声,张玄说:「它如果真敢出来,董事长你就给它一刀,虽然杀不死它,但也够它受的。」
  或许是感受到犀刃的霸气,到最后黑雾还是没敢从石像口中逃窜出来,张玄写完镇邪符篆,最后转到凶兽口中,拍拍它的脸,说:「你该庆幸本天师最近身体不好,否则不会这么轻易放你回地府的。」
  说完,掏出准备好的引路符点着了,将燃成火团的道符啪地拍进石犬口中,又让魏正义和乔将最后的墨线弹在它嘴上,上加封印诀,就听石像里面低沉叫声连绵响起,石犬肚子猛地凸起来,像是要挣脱法力束缚,却被墨线拦住,这样反复几次挣扎后,叫声终于慢慢低了下去。
  那股黑气挣脱不出,最终由张玄的引路符咒牵动,汇入地里,却始终不肯远离,过了良久,张玄的耐心消磨干净了,厉声喝道:「我已经给你引了路,别不知好歹,快滚回地狱去!」
  话声落下,黑气顿时消失干净,又过了一会儿,周围阴气渐散,寂静中魏正义小心翼翼地问:「这就……解决了?」
  「把它弄回地府,让下面的人操心去吧。」
  在暂时找不到杀死庆生的方法之前,把麻烦推给原主是最好的解决手段,张玄猜想出了这件事,地府的恶鬼担心被惩戒,看到庆生归来,一定会想办法把它拘禁起来,这样至少阳间不会再有恶兽噬人的事件发生,至于地府,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问题解决简单得出乎众人意料,乔觉得很无趣,还以为有场大阵仗要打,他把法器、手枪都带来了,结果只用个墨斗就搞定了,只好跟魏正义打开手电筒,率先往回走,聂行风走在最后,走出一段路后,又转头看看那尊石像。
  黑夜里石像看不太清楚,但它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忐忑,像是一件事顺利做到最后,却在最关键的地方出了差错,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有问题,但如果不再确认一遍,他始终放不下心。
  汉堡眼尖,见聂行风踟蹰,马上拍翅膀飞了回来,正要询问,远处突然传来哗啦响声,跟着魏正义大叫着追了过去,乔把手电筒塞给张玄,也紧追而上,聂行风快步走上前,问:「怎么了?」
  「院子里好像有动静。」
  声音不大,无法判断是人还是动物的,张玄追着徒弟的脚步跑过去,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他给聂行风摆摆手,打了个左右包抄的手势。
  两人一左一右绕着走廊跑进院子,张玄没跑多久,就看到前面人影晃动,那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在廊下一闪就不见了,他顺着走廊追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正想联络其他人,忽然眼前一亮,不知是谁把屋外的照明灯全都打开了,顿时整栋宅院亮如白昼,连影子都藏不住。
  「怎么回事啊?」看到从远处飞速掠近的汉堡,张玄问。
  「董事长大人让我把电闸拉开,我照做而已。」汉堡如实汇报工作,「他说有事让魏正义出面就行——身为员警,在发现有危险时,有权利做出任何应变处理。」
  呵呵,原来关键时刻,猫也可以这样黑的。
  张玄还没来得及捧腹发笑,就听前面响起一连串的挣扎叫骂声,接着是摔倒的声响,他跑过去一看,明亮的中庭灯光下,一个人正被魏正义反别着手臂压在地上,那人垂着脑袋,只能看到灰白的发丝。
  「抓住小偷了?」张玄眼睛转了转,故意对闻声赶来的乔说:「快打电话报警。」
  听了他的话,男人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吼道:「这是我家,你们偷进我家,你们才是小偷强盗!」
  张玄眉头挑挑,用眼神示意魏正义放松手劲,说:「你说这是你家,哪有人在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
  「我看到来强盗了,当然要逃,否则我一个老人,怎么对付得了你们这么多人?」
  男人嗓音嘶哑,自称是老人,中气却很足,刚才奔跑的步伐也很矫健,除了长相老了些,乔觉得他有点面熟,想起自己查的资料,眼睛一亮,正要点明,聂行风打断了他,说:「我们还是报警吧,这样孰是孰非,才比较说得清楚。」
  男人一听,又猛力挣扎起来,像是想逃跑,魏正义把他重新按住,他气得大叫:「你们这些混蛋,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是陈悦书!快放开我,否则我告得你们倾家荡产!」
  难怪说话这么有底气,原来是陈家老爷,没想到他居然避开了萧兰草和乔的手下的监视,从家里逃出来,重新潜伏进别墅,看来他是感觉到了危险,想对庆生的石像做手脚,但很可惜,石犬已经被他们毁掉了,现在只是一尊普通雕像而已。
  「让我们倾家荡产啊,那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难度啦,」张玄瞥了一眼聂行风,笑嘻嘻地说:「谁能证明你是陈家老爷呢?说不定你是个冒牌货。」
  陈悦书脸色一变,眼神飞快地避开了,乔接着附和说:「也许这人是在逃犯,逃犯都喜欢藏进有钱人的别墅里隐藏身分,魏,报警。」
  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陈悦书,但只要不承认他的身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送他进警局,等进了警局接受审讯,那就有办法逼他吐露真相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陈悦书的脸色又变了变,不过没再挣扎,把头别到一边,直到员警出现,都再没说一句话。
  第八章
  接下来的程序就简单多了,接到萧兰草的指示,员警当晚就以偷窃的罪名将陈悦书押去了警局,还给聂行风等人做了简单的笔录,聂行风只说他们是来山上露营的,看到有人偷偷潜入陈家,以为是小偷,就报了警。
  直到第二天,陈家的私人律师赶来,才证明男人是陈悦书,不过萧兰草已经拿到了绳索上的血液跟陈文靖的DNA吻合的证据,借这个机会把别墅里外搜查了一番,将满身弹满血线的石像案子也算在了陈悦书身上,以绑架拘禁他人及实施宗教暴力的罪名再次扣留陈悦书,并拒绝了律师交保候审的请求。
  陈悦书进警局后,像是明白自己犯下的罪行即将暴露,他没有强烈地要求保释,却一直沉默不语,像是把自己关进了一个封闭空间里,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聂行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跟张玄和两个徒弟去警局,娃娃吵着要去,只好把他也带上,乔因为身份关系,没进去,陪娃娃在车里等候。
  见了他们,萧兰草把陈悦书的情况说了,又对张玄笑道:「你真是福将,我派人查了很久都查不到那老家伙的行踪,你一出马就轻松解决了,有什么秘诀吗?」
  「你把跟马灵柜的真正交易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秘诀。」张玄似笑非笑地说。
  「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萧兰草双手一摊,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把问题回避过去了,对聂行风说:「我觉得陈悦书好像在恐惧什么,他的律师有跟他单独谈过话,应该是关于交保的问题,但他拒绝了。」
  「律师没说什么?」
  「律师怀疑我们威胁陈悦书,还说要投诉我们滥用职权,」萧兰草干笑道:「实际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可以起诉陈悦书的确切证据,只要他坚持,我们无法关他很久,是他自己先放弃了。」
  「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许他觉得警局比家里安全吧,」魏正义说:「如果我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也会担心有人来复仇,担心庆生来要自己的命,警局里戾气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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