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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画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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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梓淇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哪里空了一块,以至于他迫不及待地想寻找起苏远来。这里是他和苏远的家啊,张梓淇的记忆慢慢回笼,他记得苏远早上起来的时候说过要买点猪肉来蒸夹沙肉,据说是姑苏那边的做法,做出来的肉是甜味的。
甜味的肉和苏远都是张梓淇的期待,他终于不觉得心里哪里空空的了,他从床上起来,打算做点张小爷力所能及的事。张梓淇也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他意外地积极,不但打扫了房间,将衣服给收拾着洗了,最后甚至把地给拖干净了。
将这么多事情给做完后日头已经转到天空的正中央了,张梓淇从后院的井里打了桶水,摸了把脸,进厨房,看见了苏远给自己留下的午餐。
一碟凉拌小黄瓜,一碗茄子烧肉,还有一大碗白米饭,三个碗被仔细罩在了锅里,防苍蝇又保温。但苏远大概没料到张梓淇起得如此之晚,也没料到张小爷起床后不务正业,不吃饭,瞎忙活了一通,以至于饭菜都放凉了。
张梓淇正觉得热,冷饭冷菜吃着也觉得津津有味,但不巧的是,他吃的时候,正好苏远回来了。苏远一手拎着在集市上买的肉,另一手拎着在路边商贩那里挑了好一会的芋头,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配料,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以至于推个门都很费力。
张梓淇吃着饭,因为饭是苏远留下的,所以吃得格外认真,仿佛这不是什么普通的家常小菜,而是难得一吃的上品珍馐。他还在细细地吃着,夹了块茄子放在嘴里,茄子炖得软烂,入口即化。因此这般他便没能注意到苏远回来的声响。
直到苏远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在了还在吃饭的张梓淇面前,他才缓缓抬起了头,对着苏远说了一句,“你回来啦?”
苏远站在他面前,背着光,虽然脸上的波澜不大,但张梓淇盯着他紧皱的眉还是知道苏远此时正在生气。准确点来说,苏远非常生气。
苏远一把从张梓淇手中将已经凉了的饭菜夺了过去,说道,“这么凉的东西,吃了也不怕胃疼。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还不早起,又爱晚睡,不能喝酒又贪杯,还不爱添衣服……”
苏远皱着眉像一个老妈子一般地絮絮叨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犯规,张梓淇贪恋地盯着他的脸,嘴里还有口饭没能咽下去,也不知怎么回事,咸的他都有些齁着了。
张梓淇颇为艰难地咽下了那口饭,然后又试图扬起嘴角对这个苏远笑一笑,可他笑不出来,当他将桃花源想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和那位许倧前辈遇上了一模一样的事情,他们都被困在心里最贪恋,最求而不得的事情之中。他在心里画了块方寸之地,将这个虚幻又美如泡沫一般的梦覆盖在上面,最后把自己困在了其中。
张梓淇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还在絮叨的苏远,苏远的身体很冰,本能一般地回抱住了他,还拍了拍肩,才拍一下,背后传来的力道就这么逐渐消失了,张梓淇眼睁睁看着苏远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化作一堆轻飘飘的齑粉,像是一缕幽幽的清风拂过脸颊,而这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大梦,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随着苏远的消失,这里所有的幻象都慢慢褪去,显现出了他的本来面貌。于是张梓淇发现自己刚刚那个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院子不见了,但他依旧站在一个院子里,他脚下踩着枯败的落叶,身边是一个枯死的老树,树下还有着一个颇为眼熟的石桌——这是他和苏远住过的地方,苏远曾经的牢笼。张梓淇一瞬间百感交集。
他抬起头,树上还挂着个已经坏掉了的鸟笼。那只只会说恭喜发财的蠢鹦鹉不在了,那个喂养鹦鹉的人也不在了。
张梓淇不知他自己是怎么走出汴京城的,汴京城内的一切都毁掉了,所有在城里的活物,只要是有一口精神气的东西,通通都死绝了,这座城也可以说是废掉了。
张梓淇本人可以说是摧毁汴京的最大的罪魁祸首,但为什么,最后偏偏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张梓淇想不通,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所谓的天道,绝不会放过他。
过了没两天,铁真的倒霉探子正式向可汗通报,哈里发所带领的二十万精兵折煞于汴京,全军覆灭。由于这个倒霉探子带过来的消息着实是太难以令了下耳,尤其他还边禀告还边浑身打着抖,仿佛他不是通报文书,而是和恶狼在对峙。很显然,因为他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所以将打探来的情报说完后便被盛怒的可汗踢出去祭天了。
祭这么一个倒霉探子自然是不够可汗塞牙缝的,哈里发已死,跑到他的坟墓边将他骂一顿显然不现实,更何况那还只是一座普通的衣冠冢。但哈里发背后的哈扎尔这一顿骂自然是跑不了了。可汗骂完了哈扎尔,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稍微靠谱一点的儿子哈尔玛。哈尔玛和哈扎尔是他最为看重的两个儿子,一直以来做得都很不错,哪知两个儿子都在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的大洛军上栽了跟头。哈尔玛虽然不成器,但好歹将最难缠的林将军给杀死了,这个哈扎尔平时说的好听,怎么关键时刻会这么不着调,二十万大军,就这么被大洛拿下了?
铁真可是马背上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看这两个傻儿子的样子,只会窝里横,平时争宠斗狠不留情面,关键时刻却是这么的靠不住。他们得怎么守住我铁真的河山呢?可汗难得陷入了沉思,他忍不住想到了他前不久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写的文章,哈尔玛的手下,曾说过要借大洛的制度,来一改铁真的风貌,杀一杀那些个膘肥体壮的贵族的锐气。可汗之前一直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瞎改,更何况大洛这个每天都像是吊着一口气坚持着不死的国家,积贫积弱,看着实在没有什么需要学习的地方。
可汗他书读得不怎么多,还有很多书是后来当上了可汗稳定局势后被逼无奈看的,因此他很不吃大洛朝堂那种文绉绉的风气,也经常因为这看不太惯他那惺惺作态的儿子哈尔玛。但可汗看完了那篇文章后,突然就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大洛要不是制/度好,怎么可能撑得到现在呢?
再过一天,苏远和哈尔玛一块,被可汗亲自召见。
大鱼上钩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苏远在大蒙待了好几个月,从深冬待到气温回暖的暮春时节,总算是见着了铁真的最高统治者,可汗。
可汗是个高大的男人,又高又壮,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曾徒手与草原上的王者野狼博斗过,至今在肩上还留着曾被狼咬伤的疤痕。如今虽然已经年迈了,但眼不花耳不鸣,一双利眼看向人时仍让人心底忍不住一颤。可汗召见自己的儿子和亲信,由于打着看儿子的幌子,搞得相对随意一些,也没让两人整些什么礼节,挥一挥手就让两人坐下了。
苏远由于看不见,体会不到可汗那个传说中鹰一般的可怖眼神,颇为淡定自若地在布好的桌子边坐下,还端起铁真的特产奶茶喝了一口。这边的奶茶是偏咸口味的,和苏远素来爱喝的苦茶没半点相似之处,苏远一开始喝不惯,现在喝习惯了,倒觉得这种茶别有一般独特风味。可汗这边无论是什么吃食自然都是最好的那种,奶香格外浓郁,苏远面上波澜不惊,板着一张脸没忍住多喝了两口。
与他一同被召见的哈尔玛王子,因为从小在自家老爹的压迫下长大,哪怕平时再怎么横,一旦见着了自家的老爹,便好像是被人拿捏住了身上的逆鳞,分外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说话都不怎么敢大喘气的那种。虽然他已经是这么大个人了,但还是忍不住害怕可汗随时掏出棍子往他身上招呼一下——由此可见,哈尔玛小时候没少挨打。
可汗见哈尔玛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近期一直忧心的事情,不由怒火中烧,可旁边毕竟有个汉人在场——他将汉人和铁真人之间分得极其清晰,就算他捏着鼻子承认了汉人的文化,但在可汗的心底,汉人天生就是下等的,是比奴隶还要低一等的人。让一个汉人看他教训傻儿子这种笑话,可汗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于是可汗只是暗暗地横了哈尔玛一样,然后对着苏远问,“我这里有篇关于铁真要如何逐步取消贵族制度,建立中原的皇帝为尊?这里你写的吗年轻人?”
苏远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在下不才,只是将近几个月对于铁真的一些浅显想法写了出来,能被您所注意到真是不胜荣幸。”
可汗点了点头,“我不喜欢整这些虚的,不过这是你们大洛人的老毛病,我也知道。你别光嘴上说,现在我将权力给你和哈尔玛,你们要怎么做?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哈尔玛难得见可汗夸自己,还要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他早就打算好好锉一矬那些个贵族的锐气,然后在铁真大力推行汉化,学中原人的服饰,制度,语言,然后统治整个中原。由于多年梦想一朝有望成真,哈尔玛感觉自己有点飘,恨不得拍着胸脯和他的老爹说,你把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苏远跟在哈尔玛身后,低眉顺目地回到了大蒙,像条无比温顺又不引人注目的影子。
回到大蒙,哈尔玛摩拳擦掌,一边盘算着到底该拿谁开刀,一边忍不住好好打量起苏远了来。哈尔玛记性还算不错,这又是他花了不少力气才带来的人,印象自然是深刻的。虽然由于一开始的见面导致哈尔玛对他的感觉颇有些不愉快,但正如中原古话里说,是金子总算是会发光的。他待在于诚那个不怎么中用的废物手下,还能有这样一番作为,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苏远立在一旁,声都没吭一声,哈尔玛就这么全靠着脑补地帮他把神秘莫测的高人形象给立了起来。靠着这个高人形象,苏远强行来了一个三级跳,一口气变成了哈尔玛的贴身幕僚。
靠着哈尔玛,苏远才算是对铁真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别看现在的铁真四处征战,雄踞一方,但曾经也是个苦出身。铁真最初占着的地盘是西南边陲,西南那个地方,多奇山怪石又多雨,没土没田的,人民也不怎么开化。大洛的前朝大唐,因为比大洛实力要强大的多,将这一块地方收入了边疆内部,但也不知道该拿这群山上刨食的野猴子怎么办。于是干脆派个不受宠的臣子过来管着,保留当地的族长部落制度,让他们自生自灭。
大唐敢就这样放手不是没有原因的,第一,西南部族不怎么群居,比较喜欢各搞各的,又没多大,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那会的大唐,疆域浩瀚无边,万国来朝,排场大得很,怎么也不可能在意这么点小小的边角里的部落们。
后来大唐从内部开始衰亡,哪里都是战争,有人想着要复兴大唐,又有人打算一口把大唐给吞了,还有人想着要怎么自立门户在乱世里捞一笔……总之大家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惨兮兮的。包括那会铁真最初的雏形。
铁真是很多个部落的联盟,原因是那会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哪里都在打仗,铁真的各个部落固守在这穷乡僻壤里面,一是没有出路,二是万一碰上了什么打着起/义/军名号的流氓,一个个小部落一个搞不好,说不定还会被灭族。
为了生存下去,各个部落的酋长捏着鼻子和别的部落联合在一起,为了争夺大部落的统治权自然又是一番争斗,最后争斗的结果出来了,西南边陲的穷乡僻壤里,诞生了一个打着起义军名号的少数民/族/政/权,这个新的草台班子,一开始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家劫舍抢东西,当土匪。由于发家手段过于不堪,至今仍有个别胆大的人士抓着这点嘲笑铁真。
后来天下渐渐安定了下来,这块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着实不像中原那般那么令人垂涎,新生的大洛也没本事来管这块又穷又小的地方。铁真就这么休养生息地一直待在这块地上。因为是从部落酋长进化来的,铁真学着附近大蒙的制度,也跟着推举出了自己的可汗,然后接下来的则是论功行赏,当年的酋长们成了各个贵族,平民们还是平民,奴隶还是奴隶,非要说的话,还是不开化。
铁真的突然发家之路就是北洛被高兰大蒙同时围堵住的那会,北洛亡国,高兰大蒙拖延时间太长,铁真大军带着兵器浩浩荡荡,以雷霆之势荡平了大洛,高兰,大蒙。三个国家,一块将这个废物点心一般的小国家给养肥了。这此之后,铁真才一家独大。
铁真一家独大后,内部的矛盾就更加尖锐了,毕竟铁真的军队不同其他,铁真的军队里最多的是奴隶,奴隶立下的赫赫战功,最后的既得利益者却是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贵族,这事搁谁身上谁不闹,但铁真人闹不动,因为他们是奴隶,没有说话的权利。本来就是把铁真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关系给调节好便够了,但对于铁真来说,这绝不是一件易事,铁真常年征战,军费开支巨大,这么多的钱,都得往平民身上收。但铁真本来就穷,本来就是勒紧着裤腰带在过日子,还要出去打仗,老百姓饭都吃不起了还打仗,民间对于铁真的军费开支一片怨声载道。
贵族们不知底层人民的水深火热,只能看到这么多的土地,这么大的功勋,完完全全被迷花了眼,以至于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几斤几两了。他们开始沉溺于享乐,看不见民间疾苦,只顾自己眼前歌舞升平的幻象。
铁真最大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制度太过于落后以及僵化上面,哈尔玛的想法没错,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是啊,他低估了人这种生物,是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一切的啊,哈尔玛觉得所有脑满肠肥的贵族都得去死,可他忘记了,他自己正是那个最大,最脑满肠肥的贵族。
这大概就是充满着变革的一年,这边的哈尔玛举着老爹亲赠的尚方宝剑磨刀霍霍不知要拿哪个倒霉鬼开刀,另一边他们的学习对象大洛也有不少幺蛾子。说起来大洛就是一个专业搞各种幺蛾子的朝廷,哪怕现在只剩了金陵小朝廷,家底只是一个东拼西凑出来的草台班子,仍要努力地为了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吵得不可开交,争个你死我活。
比如他们现在争的主要内容,到底要不要让之前那个自己把自己给炸/死的疯子皇帝的傻儿子来当新皇帝。想当皇帝虽然是个要血统的投胎层面的技术活,但乱世除外,正巧的是,现在正处于乱世,这个孩子没有支持者,也没有半个能保护他的势力,就算被推上台也只是一个傀儡,正好他也有点呆傻的感觉,用来做傀儡真是再好不过了。至少宋景和他的老师都是这么真心诚意地认为的。但也不知是哪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就连扶个傀儡都不愿意,非想自己登上那个龙椅不可。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一来到金陵,软软的春风将人的骨头都吹酥了,什么国破家亡的仇恨都化在了暖洋洋的风了,这是蜜糖一般的地方,一点点地消磨掉人所有的斗志。
傀儡小皇帝立了起来,有官位的官复原职,运气好的还要往上再升一升,总之又是一派春风化雨,其乐融融的场面。他们背靠着五万精兵,又带着一个傀儡皇帝,基本上足够在当地的地方官面前耀武扬威了。宋景升了一大级,成了户部尚书,至于他的老师,则成了丞相。
徐图之热爱户部,挚爱算账,突然升官却搞得像是被发配边疆,忍不住泪洒户部卷宗库。
生活本该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慢慢过去,在金陵慢慢修养生息,感觉似乎像是在绝路中找到了一条出路,看到了一点点前方的光亮。但事实证明是宋景自己太天真了。
前两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宋景照常上朝,听着大家念一些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的车轱辘话,听着听着,突然发现自己被人给弹劾了。弹劾他的人是先皇的某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知是怎么混上朝堂来的。贵族们由于在汴京那一役损失也是十分惨重,所以近期这群特权阶级们脾气好了不少,也算是学着点夹着尾巴做人的生存之道了,除了骄奢淫逸的毛病一时半会实在是好不了,其他方面看着已经勉强能算是顺眼了。
但这位不知名人士,挂了个清闲部门的闲职,一开口就是将宋景全方位多角度地痛批了一番。完了才总算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给说了出来。为什么军权目前掌握在宋景这个文官手里,就这么点兵,不能给宋景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糟蹋了。
所以他打着要代先帝出兵讨伐铁真的名头,打算向丞相讨兵权。至于真讨到了兵权是为先帝出兵还是自己自立为王就不得而知了。
由于他的目的太过于直接和赤裸裸,理由也是十分的敷衍,偏偏在朝廷上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的很。以至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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