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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子被废了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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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吉利顿足长叹:“就是因为到了才着急啊。”
  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殿下已经在定北侯的魔爪里待了近三个时辰,还不知被折磨成了何等模样。要不对方怎么三更半夜的上门要衣裳,走的时候明明穿的很齐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可怜的殿下已经遭遇了极粗暴的对待!想到马上就要直面那惨烈的画面,高吉利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幸会,幸会,让高管家和诸位久等了。”
  大门打开,周深提着衣摆笑容可掬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太子府众人团团作礼。
  接着,他略有震惊的望着高吉利身后:“请问那是……”
  “都是殿下的日常衣物和用品,因赶得急,没顾上仔细收拾,就先带了这一小部分过来。”
  高吉利不大满意的道。
  周深望着那一溜七八辆御膳房专用来拉货的马车,眼角抽了抽,持重点头:“哦。”
  “对了,我们殿下呢?快带我去瞧瞧,怎么好端端就中毒了呢。”高吉利踮着脚,惴惴不安的朝门内张望。
  周深忙道:“高总管放心,殿下刚刚醒过来,还有些虚弱,不宜吹风,总体无大碍。”
  太子府的家将们立刻交换了一个愤怒兼悲壮的眼神,听这症状,殿下多半是被定北侯关在小黑屋里严刑拷打了啊。
  高吉利两腿一软,险些没背过气去。
  周深连忙把人扶住,担忧的道:“事发突然,让高管家受累了,要不我搀着您走?”
  高吉利虚弱的点头。
  由于对方体重丝毫不掺水分,周深搀的颇吃力,十分不明白这个太子府的大管家怎么如此中看不中用,空长一身肥膘,竟连这点子路都走不动。
  等进了府,周深见高吉利七拐八拐的专扯着自己往黑旮旯走,一副有夜盲症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高管家,您走错道儿了,卧房不在那边……”
  “卧房?”
  高吉利气若游丝的问:“咱们不是要去地牢吗?”
  “地、地牢?”
  周深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高吉利话中含义,哭笑不得的道:“高管家,你可真有意思!太子殿下身份贵重,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随意怠慢啊。”
  拼了老命的笑着哄着还来不及。
  苍天为证,作为一名严肃的注重威仪的管家,他今日笑容之灿烂之多比过去半年都多。腮肌都快练出来了。
  “当真?”
  高吉利目光激动的颤抖,瞬间腰不疼了腿不软了,呼吸也顺畅了,拽起周深就一路小跑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卧房呐!”
  周深:“……”
  这一身肥膘还挺灵便。
  然而,等赶到卧房,看到光着脚站在地上、身上还被人随便裹了件破烂寝袍的穆允时,高吉利终是没忍住,凄凄嚎啕了一嗓子。
  他可怜的殿下呐。
  怎么三个时辰不见,都快成小乞丐了。
  周深在旁边揣着手,默默翻了个白眼。
  什么眼神这是。竟敢诋毁他家侯爷心爱的寝衣。谁规定打补丁的衣服必须是乞丐服了!那叫勤俭,勤俭。
  高吉利还在拉着穆允左看右看:“快让奴才瞧瞧,可伤着哪儿了?”
  周深好心提醒:“高管家,殿下是中毒,不是外伤。”
  高吉利回以一记傻子才会信你的目光,胖躯将穆允一挡,循循善诱道:“殿下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奴才。”就算奴才打不过定北侯,也愿与之殊死一搏!
  周深:“……”
  穆允在后面轻笑:“好了,我没事,只是中毒昏迷了而已,定北侯并未对我做什么。”
  高吉利更不放心了。
  没做什么都快把人变成小乞丐了,真要做什么那还得了!
  这定北侯府果然是狼窝虎穴,待不得,待不得。
  周深:“……”他真想扒开那胖子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穆允及时的打了个哈欠:“准备浴桶吧,我要沐浴更衣。”
  周深连忙应是,立刻就要吩咐下去。
  高吉利却道:“且慢。”
  周深流露出一丝不满:“高管家这是何意?”
  “殿下身子尊贵,用别人家的浴桶我不放心,省得再沾上什么毒啊药的。”高吉利慢悠悠朝外面吩咐:“抬进来吧。”
  两个家将响亮的应了声,果真扛着一个镶金嵌玉的足够容纳三四个人的大浴桶跨步而入。
  雄赳赳,气昂昂。
  周深:“……”
  是他输了。
  “陛下知道殿下睡眠不好,特意让宫中司造用龙血木给殿下打造了这只浴桶,小小一截就值千金的龙血木啊,贵府怕是没有吧。”
  高管家有样学样的揣起袖子,在旁边补刀。
  ……
  卫昭回府时,就看到府门大开,院里灯火通明,家丁和太子府的家将们正忙忙碌碌的搬运东西,卧房外还搁着好大一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浴桶,皱眉问周深:“怎么回事?”
  周深发自内心的震撼道:“都是太子殿下的衣物和日用品,据说还只是一小部分。太子府的人半个时辰前就送来了,现在还没搬完。”
  卫昭:“……”
  继而嗤笑一声,倒是够娇贵的。
  “太子如何了?”
  卫昭睨了眼还点着灯的房间。
  “太子殿下醒来后,先是沐浴更衣,后又吃了些东西,刚刚歇下。太医把过脉,说是中毒不深,从脉象看已无大碍,好生休息两天就可自愈。”
  自然是“中毒”不深的。卫昭眉梢一冷,抬步就往屋里走。
  周深跟他多年,素来了解他的脾气,见卫昭面色不善,急忙拦住道:“太子毕竟是储君,就算侯爷真要报仇,也不能这么硬来呀……”
  有句老话,冲动是魔鬼啊。
  卫昭冷笑:“你当本侯是为了报私仇才将太子接到府中医治?放心,本侯还没蠢到那地步。”
  高吉利去厨房盯了会儿夜宵,回来就见一道挺拔英俊的身影不怎么友善的进了卧房,吓得险些扔了手里的托盘,急问周深:“刚刚那是——”
  “是我们侯爷。”
  高吉利惊怒:“定北侯怎能私闯我们殿下的住处——”
  周深淡定的瞥他一眼:“那本就是我们侯爷的卧房。”
  高吉利:“……”
  ……
  穆允自然没有真的睡下,在门外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便果断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可惜还未下地,一道银白身影已以迅雷之速跃至眼前,并将他死死按在了床柱上。
  大约是刚沐浴过的缘故,少年乌发尚带着朦朦湿气,柔软顺滑的宛如最上等的绸缎,腰肢也柔软纤细,与搜身时劲瘦紧绷的触感大为不同。
  卫昭俯身而下,一手精准的扣住少年腕间脉门,一手钳着少年的腰肢,将人牢牢锁在床头方寸之地,目光幽深,仿佛寒潭里的冰凝成的。
  “殿下若识趣,最好乖乖交出文殊兰的解药。”
  拷问似的,他两指在那截柔软的腰侧曲线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下,怀中身体果然随之一软。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啊,心好累,又要凭美色去引诱狮虎了。


第12章 食髓知味
  这一次,卫昭眼底露出的是真真切切的杀意。
  卫侯之怒,在北境便是流血千里白骨成山,最凶悍的侵略者都会闻风丧胆,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是一个少年人随便能承受的。
  穆允望着那双如刀锋般犀利无温的凤目,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没了底,本能的想挣脱。
  然而经历过搜身之事,钳在腰间的那只手显然已极富经验,不等少年露出挣扎痕迹,便立刻毫不留情的增加一指力道。“唔……”几番回合下来,少年漆黑如墨玉的双眸硬是被逼出薄薄一层雾气。
  卫昭心道,还真是够娇气的,他才不过用了三分力,怎就如此大的反应。
  莫不又是装的?
  然而细细分辨,那眸中的雾气又不似作伪。
  他对小太子在武功修为方面的实力是从不怀疑的。原因很简单,作为穆朝数一数二的高手,三年前那一刀,卫昭没能挡住。
  那样堪称恐怖的高深内力,可不是普通高手能做到的。所以在与小太子这两次近身接触时,他都是先发制人的扣住对方脉门。
  ……
  感受到裹在明黄寝衣下的那具身体终于乖顺服帖下来,不知为何,卫昭心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既有拿捏住这只诡计多端的小狼崽子的快感,又有一丝莫名的罪恶感。
  卫家累世簪缨,无论在西南还是在帝京城里,都是一丝水不掺的勋贵之家,卫昭更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实打实的膏粱子弟,自小上房揭瓦爬树掏鸟下河摸鱼这种事儿没少干,要不是卫老侯爷夫妇去的早,让卫昭早早体味到了同龄人十年八年之后才可能体味到的人情冷暖、责任担子,卫昭恐怕早在父母和卫老夫人的溺爱下长歪长斜了,比如今帝京城里任何一位二世祖都能犯浑闯祸。
  京中勋贵子弟爱玩的那些东西,卫昭不屑于做,却不等于他不懂。他知道京中有一家名为凤栖梧的地方,生意比青楼还火爆,里的小倌个个色如春花,比女子还妩媚动人,很多二世祖都在里面一掷千金,还发明出无数新奇刺激的玩法,夜夜寻欢到天明。
  他心中对此一直是不屑的,男子毕竟是男子,骨骼天生比女子强壮,再怎么长,在床上做那种事时,还能有女子合意?军中生活枯燥乏味,常有战事带来的紧迫压力与焦躁需要缓解,男风比别处都更为盛行。曾经就有一名百夫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趁着他酒醉时爬上了中军大帐的帅床,他醉眼迷蒙中,并没怎么看清那张脸的具体模样,却清晰的知道,那种程度的姿色,还远远入不了他的眼,至于脖颈之下,那具和他一样饱经塞外风沙磨砺、过于坚硬结实的身体,更无法引起他在床事上的任何兴趣。
  那百夫长自然也没能上位成功,次日就被心情十分恶劣的定北侯发配到了火头营烧火。
  可就在今夜,当卫昭在搜身时不经意触到那少年身体的敏感点,并利用这敏感点再次将少年制服的时候,竟隐隐产生一丝食髓知味的感觉……
  原来,冰肌玉骨这类词不只可以用来形容女子。
  原来,不一定只有女子才能让男子产生征服欲。
  难怪顾如枫、刘思安那群二世祖们天天都要往凤栖梧里钻,有时几天几夜都不舍得出来。
  因为幼时一些不大愉快的经历,他素来对男欢女爱之事有强烈的抵触情绪,连带着对□□都提不起一丝兴致,在北疆时,吴晗便总拿酸话嘲他:若将你卫大侯爷还是个童子身的事儿传扬出去,只怕全国百姓都要笑掉大牙,丢人,丢人啊。
  卫昭复将视线落在被自己牢牢困住的穆允身上。
  少年肌肤白腻,宛若玉雕,湿漉漉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因为习武的缘故,体形格外优美漂亮,一点不显阴柔羸弱,然而那腰肢却不知怎么练的,竟又细又软,几乎不盈一握,与寻常武夫大为不同。若非有天潢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护着,旁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怕早就……
  就在这时,胸口那道陈年刀伤忽然毫无预兆的闷疼了下,似在提醒他这不合时宜的荒唐念头。
  卫昭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骤然清醒过来。他真是疯了,在这等紧要的时候,竟会被可耻的欲念所左右,对眼前这具表面纯良无害、骨血里却凶狠暴戾的身体产生逾矩之想。
  ……
  望着眼前少年故意伪装出的这副可怜相,卫昭钳着那截柔软腰肢的手猛地一收,用了狠力。怀中身体果然剧烈颤动了下。
  少年紧咬下唇,双眉深蹙,不多时,额上已一片晶莹。
  “还不肯承认?”
  卫昭嘴角绽开一抹讽刺的笑:“文殊兰常人服了不会有大问题,如果剂量控制的好,甚至还有安眠解毒的功效。可对于患有心悸症的人来说,却是催命毒药。”
  “听贵府管家说,殿下向来睡眠不好,陛下还特意让人打造了有活血安神之效的龙血木浴桶。就算今日大皇子真的窒息而死,殿下也可以说自己不识药性,只是想服食文殊兰助眠,却没想到误沾了些药粉到大皇子衣裳上,对不对?”
  慢条斯理的叙述完,他便好整以待,幽深凤目一错不错的盯着那少年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在北疆大营审问最凶狠野蛮的俘虏时,也极少有人能逃过他这种无形中针锋冷芒的碾压与胁迫。
  令卫昭颇感意外的是,眼前这小太子竟能毫无畏避与他对视将近一盏茶功夫,虽然目光楚楚可怜了些,教人不由又联想到垂死挣扎的小狼崽。内心明明恐惧害怕到了极致,却还要呲着一口小奶牙,挥舞着不怎么锋利的小狼爪,来吓退明显实力高于它的敌人。
  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虚张声势实在毫无威慑力,最多拖延片刻时间罢了。
  如今物证确凿,他想不出小太子还能有什么伎俩为自己辩解。
  “殿下不愿交出解药也没关系。解药的药引虽难找了些,太医院那么多人,总有一日会配出来的。可这桩案子,臣绝对不会让他糊里糊涂的结案,证人可以挖地三尺的找,太子府可以请旨去搜。臣的手段,殿下也当有所耳闻罢。”
  那张冷若冰霜深邃俊朗的面孔又逼近一分,钳在肩头的铁掌亦刻意加重力道,细细密密的痛不断从骨缝里溢出。
  “孤不知什么文殊兰……也不知卫侯在说什么。”空气沉寂了良久,少年终于松齿,语气平静的道。羽睫颤动间,藏在幽谧处的那两片眸光霎时如同坠了满天星子般,漾起粼粼縠皱。
  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当多纯良无辜。
  卫昭皱眉,还欲再逼问,对面少年却突然呼吸急促,五官痛苦扭曲,微弱的呻。吟两声后,往前一栽,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他怀里。卫昭一愣,低头一看,胸前衣襟上已染满乌黑血迹——是从穆允口角流出来的。
  怎会这样?
  文殊兰不是对普通人伤害不大么?
  “侯爷!侯爷!”
  周深接到急报,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推门就闯了进来:“大皇子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皇子病情有变,章太医有重要的事要向侯爷禀报……啊!”
  望着眼前情景,周深惊讶的张大嘴巴,老脸一僵。
  他看到了什么!
  他家侯爷竟、竟然把太子殿下给打吐血了!!
  不是说好不公报私仇的吗!!!
  卫昭也没料到周深竟然直接闯了进来,两双眼睛无声对望一阵,卫昭拧眉吩咐:“先把门关上。”
  “哦是!”周深一阵手忙脚乱,心想,是得赶紧关上,要是让太子府的那个胖子看到,恐怕要一嗓子嚎叫到明天,惊醒老夫人就不妙了。侯爷也真的是,怎么下手如此没轻没重。
  卫昭将人打横抱起,重新塞回被窝里,让周深速传太医过来照看。少年肩头明黄衣料软滑的如水一般,随着他动作滑落下去,露出内里一片莹白肌肤,及印在肌肤上的两个乌青指印。
  周深心情刚平复了一些,见状,老脸再次僵住。
  老天爷,他家侯爷到底对太子做了什么!
  ……
  太医很快战战兢兢赶到,把过脉,忽“咦”了声,神色古怪的道:“这……怎么可能。”
  “敢问侯爷,太子殿下换下的衣袍可曾留着?老朽想再瞧瞧。”
  卫昭点头,吩咐周深去取。太医捧着被酒水洇湿的那块衣料反复嗅闻,一握拳头,猛然顿悟道:“原来如此!”
  “侯爷,这衣袍上除了文殊兰,还沾着另一种药物啊。”
  太医目光激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之前都怪下官疏忽,竟没察觉出来。这药并非毒药,而是一种大补之药,名麟胆,与文殊兰的味道极相似,是专给那些有不足之症之人服的,可增益气血,强健心脉。但于血热者而言却是虎狼之药,轻则气血冲逆,重则经脉爆裂啊。”
  “太子殿下有血热之症,这事儿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的,陛下还特意命人打造了能平衡血气的龙血木浴桶,帮助太子睡眠。平日里下臣等问脉用药也都是慎之又慎,断不敢用任何热性补药。何况是麟胆这种热中大补呢。太子殿下大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吐血昏迷的。”
  若剂量再多一点,小太子此刻怕就要横尸定北侯府了啊。
  “好险,真是好险。”
  太医惊魂甫定的感叹。
  “……”
  卫昭好一阵默然。这番药理说明,怎听着这般耳熟。同样是只对一人有好处,于另一人而言却是催命毒药。但由于剂量控制的恰到好处,两方又“侥幸”的平安无事。
  文殊兰如此。
  麟胆亦如此。
  ……
  同一时间,大皇子府也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一直安安静静昏迷的大皇子不知着了哪门子邪,突然浑身燥热,自己扒光了自己所有衣裳,还极度饥渴的喊着要吃冰。
  章太医头发都快薅秃了,终于盼来卫昭。
  “都怪下臣疏忽,竟没发现大皇子还服了麟胆,如今两药相冲,麟胆的补气散不出来,大皇子才会如此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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