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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漂亮的孩子，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认识林恩。查尔斯呢？”
　　“是的，那是我的舅舅。”我回答。
　　“啊，那你是伊丽莎白的孩子了，我们曾是很好的朋友。”伯爵夫人很是感慨的说，“在我的记忆里，伊丽莎白还是那个像洋娃娃似得小女孩呢，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你舅舅和妈妈现在还好吗”
　　“舅舅还不错，和表姐独自居住在梅林庄园，妈妈前不久去世了。”我回答。有点诧异，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舅舅妈妈有这么多的朋友。
　　“天哪，我很抱歉，孩子，让你说这些事，你一定觉得很伤心。”伯爵夫人说。
　　“现在好多了，妈妈离开时很平静。”我说。
　　“好了，大家就不要站在这里了，沙龙快开始了，今天一定很有趣吧，伯爵夫人。”劳伦斯有意转换话题。
　　“没错，莱恩，今天的聚会很有趣，你一定要玩的开心。”伯爵夫人说，“我等会跟你好好聊聊，现在还有点小事情要处理一下。我把你交给劳伦斯了，他很熟悉这里，会陪你的。对吧，劳伦斯？”
　　“交给我好了，伯爵夫人，您去忙吧。”
　　伯爵夫人走了，可能提起妈妈的话题让她觉得有些愧疚，其实没什么的。毕竟，加上前世的时间，妈妈去世已经很多年了，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相反，我很乐意和别人谈论妈妈生前所做的事情，从另一个人的角度，看到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的部分，让我觉得更真实完整，也让我更了解妈妈了。
　　“所以，你现在不是很难过对吗？”西顿问。
　　虽然确实没有，但这个直白的问题还是让我吓了一跳。
　　“西顿，你的问题太失礼了，什么时候你开始学习读心术了。”李说。
　　“只是问一下而已，好吧，我道歉。”西顿显得有点委屈。也是，不管外表有多成熟，毕竟他也还是十多岁的小少年。
　　“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不要太拘束，让淑女都站着可不是绅士的礼节啊。”劳伦斯笑着说。
　　在场的绅士数量要远少于淑女，我们几个还算不错的少年一起站在这里就比较显眼了。按照礼仪，我们每个人起码都要跳一次舞。
　　晚宴一如既往，带着贵族地奢靡。
　　劳伦斯在这种场合一向玩得很开，李也出乎意料的跳舞很棒，西顿依旧带着目空一切的高傲，杰克不知去向。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喝着红酒，其实我不大会品酒的，只是喜欢柔和的口感，和浓厚的香气。以前在开顿庄园，我会偷一点酒喝。庄园的前任主人老哈里，也就是哈里的爸爸，在楼上的小阁楼里藏了不少酒。
　　没有人会发现我在酗酒，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我，对那时的我来说，喝酒就是一种暂时的解脱。
　　“你是莱恩？”一位淑女问我。
　　“是的，请问你是？”在这样的地方有人会认识我，确实有一点欣喜，尤其对方还很漂亮。和一般贵族小姐文雅的风格不同，这位带着几分狂野，我觉得她应该是混血儿。不过我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否则一定会记得。
　　“柯西亚，你没见过我，但我听杰克提起过你。”她说。
　　“杰克，他还真是什么都说出去。”西顿说
　　“西顿少爷，你没资格说杰克吧，难道你就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莱恩。”柯西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很勇敢，我想。
　　“你是不是觉得很欣赏啊，那不如请她跳一曲怎么样？”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赞赏，西顿有点恼羞成怒的说。
　　“西顿，你不要太过分。”这个家伙，明明知道我不会跳舞的。
　　“正有此意，莱恩，绅士可不应该拒绝一个淑女的正当请求吧。”柯西亚说。
　　“当然，可是。。。。。。”
　　“好啊，那我们开始吧。”华尔兹又开始了新的一曲，柯西亚没有听完我的话，就拉着我离开了西顿。


第7章　教授
　　“柯西亚小姐，抱歉，我很乐意陪你跳一曲，可是我真的不会跳舞。”我焦急地说。
　　虽然舞蹈也是贵族的必修课之一，但妈妈并没有教过我这个。虽然曾经她热衷于参加舞会，但自从遇到赛巴斯，她就很少跳舞了。
　　“哦，”柯西亚看上去很惊讶，“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虽然我跳的也不太好。”
　　也许是受到柯西亚勇气的感染，我真的想试一试。结果，惨不忍睹。
　　“果然还是不行啊。”我感叹的说，“打扰到你的兴致了吧。”
　　“没什么大不了，其实我觉得你跳的挺可爱的。”柯西亚说，“不会跳舞有什么关系，真正的朋友才不会关注这个。”
　　“也对，那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吧。”我说。
　　“当然，重新介绍下，我是柯西亚，你也猜到了吧，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柯西亚说。
　　“我是莱恩，嗯。。。。。。妈妈去世了，现在舅舅是监护人。”
　　柯西亚是个外表冷漠，实则坦率的女孩，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崛起得很突然，当时这种投机者不少，像杰克的爸爸。但上流社会总是把他们拒之门外，所以她的父亲为她进入交际圈准备了10万多的资产。
　　确实从表面上看，她真的可以进入那个圈子了，也有不少小贵族对她还不错。“实际上，那些所谓的贵族高傲的要命，明明都那么落魄，还对我嫌弃不已。”柯西亚愤怒的说。“以为我傻呢，要不是父亲的意思，我才不想来。”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话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再见了，莱恩。”
　　“再见。”我笑着挥手告别。
　　“舍不得了？”
　　“西顿，”我无奈地说，“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的朋友。”
　　“我看你聊得很开心啊，”西顿说，“没有想法最好，她的父亲已经为她选好联姻对象了，你没有希望的。”
　　“我没有想过那么远的事情，你知道的，我的梦想是成为上帝的仆人。”我说。
　　“西顿只是担心你”李说，“柯西亚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
　　“怎么会？”劳伦斯说，“我就说你们想太多啦，小莱恩那么纯情，不过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
　　“可是杰克呢，”我问，“我们不等他了吗？”
　　大家没有说话，脸色都有些难看。
　　“已经是大人，又不会丢，不用管他了。”西顿说。
　　我知道一定有发生了什么不适合我知道的事，每次都是这样的，虽然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可这种被隔绝的境地还是会让我很不舒服。
　　“莱恩，抱歉，你迟早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李说。
　　“其实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难以启齿，丑闻无非就那么几种。”西顿说。
　　看到我失望，西顿有点愧疚。在我们当中，他其实是最不会撒谎，最坦诚的一个。虽然看上去高傲冰冷，却被保护的太好，很容易相信别人。在贵族里，像他这样还有不错品行的人真的不多。
　　“没关系，”我笑笑说，“我明白。”
　　“小朋友们，我可是牺牲了与美艳的瑟菲共度夜晚的机会，陪你们回家。这种牺牲足以让任何一个年轻男子为之流泪，但为了你们，我都不在意了。”劳伦斯说，“所以，我们就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了吧。”
　　“当然，”，李说，“比起这个，大家想好我们的话剧了吗”
　　话剧表演是我们学校的教学特色之一，它最大的难点在于，要求必须全部用拉丁文来表演，所以对我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李现在好像在问我们，其实主要是在问我。因为所有人的拉丁文都很棒，甚至可以达到母语水平。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时间都花在这种活化石一样的地方上，但大家对此都毫无疑义，我也只能跟随他们。在其他事情上，我可能会轻易放弃。但这件事，我真的不能放弃了，我们是一个团体。
　　我还是高估自己了。
　　“莱恩，请你留下来一会。”盖伦教授对我说。
　　“好的，老师。”我无奈的说。
　　可以估计教授要和我谈什么，今天我话剧的表演真的很差劲。
　　“莱恩，你的表现完全不足以取得合格的成绩。”盖伦教授说，“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你影响了整个学院。”
　　“我懂，教授，很抱歉。”
　　作为世界一流的顶尖大学，各学院内部的争夺其实是很激烈的。我所就读的是这所大学历史最悠久的学院，要求自然格外严格。
　　“莱恩，你这样的成绩对其他同学是很不公平的，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会成为我们学院历史上最差的学生。”盖伦教授很直白。
　　“我在练习，教授，会尽我所能。”我说。
　　“最好如此，好了，你回去吧。”教授说。
　　离开教室，我心情很复杂。
　　所有人都说我必须做得更好，我清晰地看到他们对我的鄙夷，虽然不服气，但我无力反驳。现实不是童话，付出和回报在很多时候都不能构成正比。像西顿很容易就可以理解的知识，我付出再多也无能为力。
　　不是没有尝试过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颓废了，可抵挡不住内心的空虚。妈妈，你没有想到，我是个笨小孩吧，我苦笑着。
　　“莱恩，嗯，有人欺负你了？”卡森子爵调笑的说，“难怪了，长得这么容易被欺负。”
　　“好久不见，子爵大人。”我说。
　　“喂，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子爵随意的把手打在我的肩膀说，“都已经这么熟悉了，还真是，很像你的舅舅啊。”
　　“不，”我苦笑的说，“我们并不像。”
　　“看来真的出事了，我猜一下，嗯，因为话剧，你的拉丁文很差对吧？”子爵说。
　　“没错，真的很准”我看了一眼子爵的马车，“我也猜一下，你是这次的评委吧？”


第8章　咖啡
　　“还不错”卡森子爵笑着说，“猜得很准，真是敏锐。”
　　“雕虫小技而已。”我说。
　　其实不是很难猜的问题，拉丁文话剧评审要求很高，卡森子爵出身贵族，精通拉丁文，又有很多次评委经验。最重要的是，一向风流的子爵，在这个时间段，本来应该是在某位佳人床上，而不是从中心楼出来。
　　“怎么办，看到小朋友这么难过，身为委员会的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子爵说，“不行，我要跟你好好谈谈，走吧，带你回宿舍。”
　　“拜托”我无奈的说，“子爵你根本就是想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吧。”
　　“呃。。。莱恩小朋友，别一脸嫌弃的表情，怀旧也是一种美德啊。”子爵说。
　　“那。。。好吧。”
　　其实子爵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当然我也不会拒绝。宿舍有点远，子爵的马车还是比较舒服的。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宿舍。
　　“子爵阁下。”杰克过于惊讶的大喊一声。
　　“不要见了鬼的样子好吗？”子爵有点尴尬的说，“其实我只是来看看。再说，我没有欺负过你吧，干嘛那么害怕我。”
　　“对不起对不起。”杰克更慌张了，他正在练桌球，因为最后还是加入了桌球社团，所以最近一直在练习。本来就不是很精通，见到子爵他更加有些拘束。
　　“杰克，子爵只是上楼看看，你继续。”我说。
　　虽然会客室在一楼，但看到杰克这么紧张，我觉得还是上楼去谈好一些。
　　“好啦，我们不打扰了，你练习的还不错。”子爵说。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做的更好的。”杰克说。
　　“您需要喝什么吗，莱恩没有贴身男仆，等会我会让人送上去的。”李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性格，奇怪的是他对待客人十分热情。
　　“一份卡布奇诺，两个奶球，不加糖，谢谢。莱恩你呢？”子爵问。
　　“我随意。”
　　“那就和我的一样”子爵看着李说，“多加一分糖就好，你记得住吧。”
　　“当然，没问题，很快就好。”李说。
　　“有问题”西顿强势的说，“莱恩平时都是喝橙汁和牛奶的。”
　　“没关系，就这么做，莱恩会喜欢这个。”子爵显得更加强势。
　　有的时候，我觉得子爵和西顿像是亲生父子，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西顿真的可以平安长大，他一定会成为像子爵那样的人，当然这是后话了。就现在而言，他还难以与子爵相提并论。
　　看来我又要做一次调解员了，以西顿的骄傲程度，要是真的下不来台，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的。虽然我确实很想看看他被压制的样子。
　　“西顿，你可以为我们准备一下甜点吗？我有点饿了。”我说。确实是有点饿，作为一个连早饭都没有吃，一直等到话剧排练结束的人，我真心实意的想吃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哼，这种小事我才不会做。”西顿高傲的转过头。明明有点委屈，可还是摆着贵族的架子，真是别扭的小孩。
　　“对了，杰克刚刚让人做了提拉米苏，算时间快好了，杰克，你不介意分我们一点吧？”李说。
　　“不介意，我会让大卫为你们送上去的。”杰克说。
　　“很好，都处理完了，那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了吧，莱恩。”子爵说。
　　“当然，我们要上楼了，大家继续刚才的活动吧。”我说，“顺便一说，如果劳伦斯回来了，请他先在楼下坐坐吧。”
　　“在想什么？”我问，“您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来开导我的吧。尊敬的子爵大人。”
　　“是的，莱恩，你真的有很强的直觉，在这一点上，你和你的舅舅确实很不像。”子爵的语气凝重，“不如我们继续刚才的游戏，你来猜一猜，我为何而来？这次会很难，不过猜对了会有奖励。给你个小小的提示，今天的话题不会太开心。嗯。。。像你喜欢的，或者说，你舅舅所喜欢的颜色。”
　　“蓝色的忧郁吗，这可不是您的风格。”我说。
　　“为什么不呢？”子爵自嘲地说，“每个人都有权利悲伤，无论何种原因。”
　　“我以为您不需要，毕竟，您一直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我笑着说，“像西顿似乎就从来不会忧伤。”
　　“他会的，”子爵感慨的说，“也需要疗伤，只是，没有人看得到而已。”
　　难以想象，一向以花花公子自居的子爵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我很好奇说这些话的时候，子爵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可惜他背对着我，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来不及我细想，空气中那种文艺的气息很快就消散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出现的还真是及时，应该是大卫来送咖啡了。话题被打断，我带着些许不满起身开门。等我带着糕点和咖啡回来的时候，子爵已经转过身，把情绪都整理好收起来了，真遗憾，毕竟能让贵族们，尤其是像卡森子爵这样老牌的贵族，自然流露真情的时刻不多。
　　“咖啡煮的不错，”子爵尝了一口说，“奶油也很新鲜，你有一个好室友。”
　　我也尝了下，很小心的，一小口。很意外，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相反我还好像蛮喜欢这个味道的。前世我很讨厌咖啡，当然赛巴斯给我喝的都是最低等的劣质品，不加奶的咖啡简直是可怕。
　　“您真的不加糖吗？会很苦吧。”我问。
　　“说的也是，那就请你为我加一块方糖吧。”子爵说。
　　我之前听到过子爵性情难以捉摸的传闻，但见到到他本人后，我就觉得他是那种表面随和，实则坚毅的人。所以对他这么痛快地同意，我还是很诧异的。不过诧异归诧异，我还是顺从他的指令。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贵族气质，子爵随意说出的每句话，都会像命令一样被执行，不需要拒绝。
　　“可是，咖啡不加糖，这应该是您的一条习惯吧。”我问。
　　“算是，自从林恩，也就是你的舅舅离开后，我就开始喝不加糖的咖啡了。事实上，没有什么会比失去他更苦涩，也没有人会煮出和他一样的咖啡。”子爵平静的说，“不过你的提议，我还是可以试试的。”


第9章　子爵
　　“可以想象，可您也许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吃了一块提拉米苏，杰克一直很会享受，他的厨子手艺真的很棒。
　　“那最好不过，我和你的舅舅是大学室友，我们相处的很好。事实上，他算是我唯一的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知道。”
　　“其实不仅如此，我们是世交。所以你的母亲，伊丽莎白和我，算是青梅竹马。等我们到了合适的年龄，长辈们就定下来我们的婚约。虽然还没有举办仪式，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说，她曾是我的未婚妻。”
　　“妈妈，怎么会。”
　　“是的，没错，亲爱的，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的存在。可以宠爱，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她作为我的妻子。你还太小了，莱恩，可能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当时的感受。”
　　“说下去。”我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外面的阳光是那么刺眼。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