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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曼歌回美国时，依然是埃尔莎来接她的。
　　　　美国的十一月已经很冷了，埃尔莎穿着大衣，接过赵曼歌手里的一个包，带着她去了停车库。
　　　　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车上，打开了暖气，她才脱掉大衣，扭头对坐在后排的赵曼歌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一点都没告诉我？”
　　　　赵曼歌仰着头，将围巾一圈圈地取下来。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牵扯到别人。”
　　　　“这事关你的职业生涯！”埃尔莎的怒气浮到了脸上，蓝色的眼眸里有激动的情绪，“我还是你的经纪人吗？连这种大事我都完全不知道，现在媒体已经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赵曼歌开始叠围巾，不轻不重地说道：“对不起。”
　　　　“你！”埃尔莎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气憋在胸口里堵得难受，“Mango，如果你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工作伙伴，我要考虑我们有没有必要继续合作了。”
　　　　赵曼歌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垂下。
　　　　她没说话，埃尔莎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只能狠狠地转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
　　　　赵曼歌直接去找了她的律师，然后律师还要带她去法院走许多流程。
　　　　当年事发地点在美国，但是犯案人员祝惜安又是中国人，所以处理起来很麻烦。
　　　　好在赵曼歌的律师业务娴熟，几乎不需要她操什么心，只要人到场就行了。
　　　　赵曼歌坐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有个女警官出来叫她，把她带到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谈话。
　　　　室内只有她们两人，头上装着摄像头，女警官低着头看资料，好一会儿才说道：“首先，有一个好消息。嫌疑人放弃了请律师，这次案件会十分顺利。”
　　　　赵曼歌点头，面色沉静，却也有些意外。
　　　　她以为祝惜安还未再挣扎一下的。
　　　　女警官又翻开一份文件，说道：“但是嫌疑人并不承认她与你的巴西遇袭事件有关，证人弗兰林克的车祸也与她无关。”
　　　　“不过她承认层雇佣所谓的私家侦探来调查你，据我们所知，那是一家违法营业机构。而你在巴西遇袭事情的嫌疑人瑞斯也是这家机构的人员，之前瑞斯不愿意吐露机构的消息，现在有了祝女士提供线索，我们会尽快查破这家非法机构，希望侦破巴西遇袭案。”
　　　　结束了谈话，赵曼歌走了出来，心情颇为沉重。
　　　　她倒是真的希望巴西遇袭和弗兰林克都是祝惜安做的，那她就没有理由再去怀疑他人。
　　　　而现在，赵曼歌大脑里恶意揣测的想法如同细菌繁殖一样飞速。
　　　　她与律师道别，独自回了家。
　　　　一边做着运动，一边仔细想着程光霁跟她说的话，种种事情叠加在一起，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埃尔莎的怀疑。
　　　　两个小时后，赵曼歌满头大汗，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手机就在身边，赵曼歌挣扎了半天，还是选择给程光霁打了个电话。
　　　　程光霁很久才接起来，“曼歌？”
　　　　赵曼歌嗯了一声，问道：“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程光霁那边环境很安静，应该是在家里，“方便，怎么了？”
　　　　赵曼歌坐了起来，说道：“那天，你告诉我小心埃尔莎，到底为什么？”
　　　　程光霁轻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你有时间吗？我们老地方见面说。”
　　　　赵曼歌皱眉，“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
　　　　程光霁沉默着，没说话。
　　　　这是他一贯的套路，赵曼歌很清楚，但心里对埃尔莎实在好奇，她只能选择妥协。
　　　　“什么时候？”
　　　　程光霁道：“明天上午十点。”
　　　　挂了电话，赵曼歌去浴室放了水，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
　　　　然后拨通视频，故意露出锁骨。
　　　　池弥接通视频通话，他的脸在屏幕中闪了闪，画面还没变流畅就又漆黑一片。
　　　　赵曼歌戳了戳屏幕，然后显示对方已挂断视频。
　　　　“嘿？”赵曼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居然挂了？”
　　　　几秒后，池弥的消息又发过来了：
　　　　要比赛了，最近很忙，没空。
　　　　赵曼歌泡在水里，周身有精油香薰的味道，具有安神作用，但赵曼歌依然觉得四周似乎有醋坛子打翻了。
　　　　她居然吃一颗足球的醋。
　　　　“哦，好吧。”赵曼歌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池弥听了一遍，觉得语气有些不对，于是又听了一遍。
　　　　好像是不太高兴了，池弥拿着手机，有些无措。
　　　　“索尔！”这时，他的队友突然站在外面叫他，“教练找你！”
　　　　池弥回头看了一眼，教练叉着腰站在外面，神色不是太好。
　　　　自从首回合惨败后，外界纷纷不看好哈曼能翻盘，教练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这几天队友们各个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训练，不敢懈怠一分。
　　　　明天比赛不能翻盘，那他们将止步联赛。
　　　　但是要翻盘，难于上青天。
　　　　“就来！”池弥说道，“我先哄哄小可爱。”
　　　　队友：“……”
　　　　池弥低头飞快地打字：比赛完了，我立马飞来找你。
　　　　发送出去后，又觉得不够，又开始打字：明天，我的每一次进球都是送给你的。
　　　　浴缸里的赵曼歌看到这两句话，先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那我要三个！”
　　　　几秒后，池弥又回了消息：
　　　　你明天早上会看我的比赛吗？
　　　　赵曼歌笑着回复：
　　　　你希望我看吗？
　　　　池弥：嗯。
　　　　赵曼歌：但是我明早有事，sorry　，my　king　：（
　　　　几分钟后，池弥才回复：那你记住，球迷们每一次为我欢呼，也都是献给你的。
　　　　赵曼歌看着屏幕，傻笑。
　　　　真想把这两句话截下来发出去秀一波恩爱，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万一明天池弥没有进球，那她男人就丢脸丢大了。
　　　　“唉……”赵曼歌放下手机，往浴缸里沉了沉。
　　　　最近患上了一种“随时随刻都想秀恩爱”的病，不知道有没有得治。
　　　　第二天，赵曼歌如约而至“老地方”。
　　　　那是她以前和程光霁常常约会的地方，一个书吧。但是里面全是世界上的绝版书或者珍藏版，书免费看，咖啡甜点收费，价格奇高。
　　　　程光霁还是老习惯，先到了十分钟，拿了一本书进了包厢。
　　　　这个书吧建在河畔，二楼的包厢里有窗户，桌子沙发紧紧挨着窗户，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潺潺的河流与草坪上玩耍的小孩。
　　　　只是这个季节，几乎没有人去草坪上待着，空荡荡的。
　　　　赵曼歌到了时候，直接进了这个包厢。
　　　　“我没让你久等吧？”赵曼歌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程光霁拿出菜单，递给赵曼歌，说道：“我从来都是提前十分钟到的。”
　　　　赵曼歌没接菜单，“就不喝东西了，我不是来闲聊的。”
　　　　程光霁倒是没觉得尴尬，他利落地收回菜单，点了两杯咖啡。
　　　　“现在连闲话都不能陪我聊聊了吗？”
　　　　赵曼歌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我有男朋友了，这你是知道的，我不希望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去。”
　　　　程光霁看着赵曼歌，眼神专注，仿佛现在全世界就只余他们两人一般。
　　　　但是赵曼歌对于这种眼神再也无感了，那是程光霁对每个女孩子使用的必杀技。
　　　　“我既然出来了，自然是要解答你的疑惑的。”他怡然自得地靠在沙发上，说道，“那我今天就为了你做一次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吧。”
　　　　包厢里，程光霁开始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而池弥放在更衣室的手机却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赵曼歌穿着咖啡色的大衣，神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程光霁。
　　　　方形的窗子将两人好看的侧脸框在一起，宛若一幅油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评论我不会每条都回，因为工作太忙了，但是我都会看哒。
　　　　但是好奇的是，好多人说感觉要完结了
　　　　exo　me？？？
　　　　虽然也不会太长，但是你们给了我一种“我把裤子脱了你们却开始穿衣服准备走人”的感觉。
　　　　我？？？？
　　　　*
　　　　以及，完结后也会写傻白甜和罗总的番外。
　　　　再以及，昨晚的老司机们，王祖贤给你们抱拳了！
　　　　亏你们还各个喊开车，我在你们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第56章　56

第五十七章
　　　　程光霁和赵曼歌道别后；　没有立刻离开书店；　而是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　然后给程如雪打了个电话。
　　　　程如雪是陪程光霁一起来的；　但她在附近的咖啡馆里；　等赵曼歌走了以后才来找自己哥哥。
　　　　和程如雪一同来的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看起来和程如雪差不多大；　最近正在追求她。
　　　　但是临到包厢门口了，程如雪却叫那个金发男子在外面等她。
　　　　她走进包厢；　莫名有些心虚。
　　　　“哥哥；　她走了？”程如雪问。
　　　　程光霁点头，顺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那个朋友呢？”
　　　　“在外面等我。”程如雪说道，“一会儿我跟他去吃饭。”
　　　　程光霁端着咖啡，笑了笑，“怎么不让他进来？”
　　　　程如雪撅着嘴；　哼了一声，不答反问：“哥哥；　你今天跟赵曼歌聊什么啊？我在对面楼上看到你们很严肃的样子。”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程光霁起身；　带着程如雪一同走了出去。
　　　　金发男子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坐着；　他正低着头看手机，听到动静后立马站起来和程光霁打了招呼。
　　　　是个有点羞涩的男孩，在程光霁面前宛若有些不自在。
　　　　“哥哥，他就是乔纳森。”程如雪介绍道，“我朋友。”
　　　　程光霁嗯了一声；　不着声色地审视着乔纳森。
　　　　三人走出书店，一路上无话。乔纳森总想找点话题，于是拿出手机晃了晃，“薇薇安，你刚才让我拍的照片，那个女人太像Mango了！”
　　　　薇薇安是程如雪的英文名，他的话音一落，程如雪脸色就变了，甚至不敢去看程光霁。
　　　　程光霁没说话，好像没听见乔纳森的话似的，神色如常地带着乔纳森和程如雪上了车，并请他们吃了午饭，然后将乔纳森送回了家。
　　　　乔纳森一走，程光霁的脸如同变天一样突然沉了下来。
　　　　他坐在车里，问道：“你拍我和曼歌做什么？”
　　　　程如雪心虚，低着头，喃喃说道：“就、就拍一拍。”
　　　　“你发给池弥了？”
　　　　“……”心思被自己亲哥哥一下子猜中，程如雪立马红了脸，但依然不说话。
　　　　车子里顿时陷入沉闷，许久，程光霁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雪，你一直是我们家里的公主。”
　　　　他转过头，凝视着程如雪，目光里有一丝失望，“我和爸妈把你捧在手心里，希望你一辈子生活在童话故事里，你知道吗？”
　　　　虽然程光霁没有说重话，但程如雪却红了眼眶。
　　　　是因为被人戳穿肮脏面的羞愤。
　　　　程光霁伸出手摸了摸程如雪的头发，说道；“但是这段时间，你太任性了，你……”
　　　　程光霁顿了顿，换了一番措辞，“你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程如雪心里有些不服，她嗓音哽咽，但眼神却倔着，“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哥哥你自己都那么多女人，凭什么说我？”
　　　　“看来是我给你树立了坏榜样了。”程光霁说道，“但是你要知道，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用非正常手段追求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望着车窗外，心里痒痒的。其实他也想挖了池弥的墙角，但是他无法放任自己去做那种事。
　　　　“那你和埃尔莎又是怎么回事！”程如雪问。
　　　　“她？”程光霁嘴角带上了浅笑，“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没有立场说我们的是非。”
　　　　程如雪虽不说话了，但程光霁看得出来，她脸上还是带着一股倔强。
　　　　这个妹妹……越来越不像话了，必须要管一管。
　　　　“下个月，我的一个项目要启动了，为期两年，在非洲大陆，你跟我去吧。”程光霁突然说道。
　　　　一听到“非洲”两个字，程如雪的眼睛都瞪圆了，“我不去！”
　　　　“别闹了，听话。”程光霁依然温和地说着，但是谁都知道，现在程家话语权最高的是他，他对程如雪虽宠溺，但做的决定也是不由别人违逆的。
　　　　发动汽车前，程光霁又说道：“对了，在走之前，你也不要和埃尔莎有来往了。”
　　　　程如雪鼻子里嗯了一声。
　　　　程光霁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说道：“你现在给池弥道个歉。”
　　　　他可不想池弥和赵曼歌以为他故意来这么一出，那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但程如雪明显不愿意，她咬着唇，手指揪着衣服的下摆。
　　　　程光霁松开安全带，俯身直接夺了程如雪的手机，程如雪急着想抢回，却被程光霁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她哥哥平时温和，但是一旦眼神冷起来，能吓得她说不出话。
　　　　程光霁打开程如雪的微信，果然聊天框里第一个就是池弥，内容是一张他和赵曼歌的照片。
　　　　程光霁想了想，开始打字：
　　　　你好，我是程光霁，我代表我妹妹的不成熟行为向您道歉，我已经教育过她了。
　　　　程光霁看了两遍，觉得这个措辞没什么问题，于是按了发生键。
　　　　一秒后……
　　　　“对不起，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程光霁：“……”
　　　　*
　　　　池弥坐在更衣室里，周围一片死寂。
　　　　他没能上演了帽子戏法，只收获两粒进球。除此以外另两个前锋也各有一颗进球，把比分扳平，但由于对手的客场有时，他们依然无缘联赛下一轮。
　　　　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力挽狂澜，偏偏在比赛结束后，池弥还看到了程如雪发来的这种东西。
　　　　内心本就一股火，现在还看到这张东西，池弥扔了手里的毛巾，然后把程如雪拉黑了。
　　　　他站起来，换了衣服，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本杰明看他脸色阴沉，以为他想不开，问道：“索尔，你要去哪里？”
　　　　池弥头也不回，扔下一句：“去美国捉奸。”
　　　　要捉奸的池弥订了最快的近的机票，摆着一张死人脸经历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
　　　　期间空姐都不敢跟他多说两句话，总觉得他要杀人。
　　　　池弥自己也很想杀人，他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让赵曼歌意识到他的怒火。
　　　　池弥在飞机上想了千百种方法，甚至决定采用最低端的冷暴力，但是在机场见到赵曼歌的那一刻，他心里的怒火似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要见到那个人，他就没脾气了。
　　　　但是池弥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绷着。
　　　　赵曼歌裹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了半张脸，和笑意盈盈的双眼。
　　　　她一看到池弥，立马飞奔着过来，池弥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将赵曼歌抱了个满怀。
　　　　他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贪婪地闻着赵曼歌的发香。
　　　　“I　miss　you　sooooooo　much！”赵曼歌说着，还不停往池弥怀里蹭，“你呢？”
　　　　池弥喉咙酸涩，没开口。
　　　　赵曼歌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快说！”
　　　　池弥依然不开口，推开赵曼歌，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去。
　　　　赵曼歌皱了皱眉，总觉得池弥情绪不对劲。但是也不奇怪，毕竟输了比赛，能开心才怪。
　　　　赵曼歌跟上去，带他去了停车库，然后开车回家。
　　　　一路上，池弥都没说话。
　　　　赵曼歌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安慰他。
　　　　到了家，已经是深夜。
　　　　赵曼歌拉着池弥进了自己卧室，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到了床边坐着。
　　　　“比赛有输有赢嘛，你不要太难过，别忘了我是你的头号迷妹呢！”
　　　　池弥依然不说话。
　　　　“啧。”赵曼歌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你倒是说句话呀！这次输了，下个赛季再赢嘛！”
　　　　池弥别开头，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输比赛，我没那么脆弱。”
　　　　“那你怎么不开心？”赵曼歌扳正他的头，捧着他的脸，问道，“是太累了吗？”
　　　　池弥将赵曼歌的双手拿了下来，正正神色，说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见程光霁？”
　　　　“……”
　　　　原来是因为这个……
　　　　赵曼歌自知理亏，没办法再嬉皮笑脸的。
　　　　“你听我说，我见他是因为他和埃尔莎的关系很好，我想了解一些有关埃尔莎的事情。”
　　　　池弥显然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只是想知道赵曼歌为什么要“背着”他去见程光霁。
　　　　看着池弥的脸色，赵曼歌也知道他在意的点在哪儿了。
　　　　“哎，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多想，就像现在这样！”
　　　　但有时候男人的醋劲儿上来，比女人还可怕。
　　　　赵曼歌总觉得今天是跟池弥说不清楚了，心里特失落。人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这儿却来一出破事，真糟心。
　　　　赵曼歌也不说话了，坐到床的另一边，拿起手机给罗如丝发了一条消息：
　　　　男朋友吃醋